“其实,从你在吊唁会上现身,我就知道是你了,书郎·····”
纸扎王伸出一双粗糙皴裂的老手,轻轻抚摸着我的面颊。
他那双浑浊的眼睛里,蒙着一层厚重的水雾,要不是老人家极力瞪大了眼睛,竭力控制着他的情绪,他定能哭出声来。
“书郎啊,当我同王耗子,得知你跳崖自尽的消息,我们两个差点疯了。”
终究是没有控制住,一滴晶莹的泪水,滴落到了纸扎王的黑色长袍上。
“那时,王耗子还被困在活命茧里······”
“啊?爷爷,这段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您跟我耗子叔到哪里去了?我爷爷到底是死是活?那活命茧又是什么东西?”
我大吃一惊,急忙松开紧紧抓着纸扎王的手,紧紧盯着纸扎王的眼睛,大声询问。
纸扎王长叹一声,那饱经沧桑的脸上,全是无可奈何。
抓起手中的旱烟袋,将旱烟袋锅子装满后,将那镶嵌着绿色烟嘴的旱烟袋塞到嘴里,使劲吸一口,慢悠悠从嘴里吐出几个烟圈,这才慢条斯理同我说起话来。
他说,爷爷死了。
不知道为何,如此惦记爷爷安危的我,听到这个消息,竟然平静如常,心里没有任何异样。
在月亮湖畔,爷爷的魂魄突然现身,出手帮助纸
扎王,强行将女鬼田丹宁入了鬼门关,我就猜到爷爷这件事情了。
可是,当纸扎王说起爷爷过世的经过,我再也不能平静了。
纸扎王说,爷爷是自杀的。
人这一辈子,生老病死乃是常态。
可是如果死于非命,即便是死后,也不会得安宁。
特别是自杀,死后不能正常入轮回,成为阳间不留,阴间不迎的尴尬人物。
做了一辈子风水的爷爷,怎么会选择自杀,这里面,定是有蹊跷了。
我离开村庄之后,爷爷同我二叔交代了一些琐事,将家里值钱的家当一一交代明了,自己就爬到了家里那口已经准备了二十年的老黑棺木里。
黑棺板材厚重,又没有透气孔,爷爷躺在里面,定是活活憋死的。
爷爷做了一辈子的麻衣鬼手,钱没有攒几个,留给二叔的,只有一把桃木剑,一个罗盘针,还有一些一袋子大。大小小做法事用的东西。
二叔心如刀绞,却拗不过做风水师的爷爷。
按照爷爷的吩咐,当天晚上,二叔就同几个村民一起,将爷爷的那副大黑木棺材,运到了山后头的早已经挖掘好的墓坑里。
这一切,看起来一切如常,倒是没有什么稀奇。
可就在爷爷过世当天,远在青江市的纸扎王,深夜就看到了我爷爷的魂魄。
爷爷用一种非常急促的语气,吩咐纸扎王,等我同白薇成亲之后,就带着王耗子到黄家大墓去。
否则的话,只恐怕他精心安排的局面,会生变数。
而王耗子,又因为口无遮拦,遭受到了天谴,此时已经变成了有口不能言的哑巴。
“这事,有些奇怪。”
纸扎王说起这件事的事情,面露疑惑。
“黄大朗过世那天,魂魄喊我我来到黄家大墓,依着黄大朗的谨慎周密性格,这件事情,定是不会被外人所知,可就在我同王耗子准备动身之时,那天晚上,家里突然来了几个不速之客·····”
原来,就在我同白薇成亲之后,纸扎王同王耗子二人,的确是遭遇了对手的攻击。
一行六人,全部是黑衣黑裤,头上也扎着黑色的头巾,深更半夜时分,悄悄摸进了平阴路王耗子的家里。
那时候的王耗子,已经是个耳聋嘴哑的了,而纸扎王又是个沾枕头就能昏昏入睡的,直到两个人被六个蒙面人围攻,这才昏昏醒来。
这六个人,根本就不是人!
六个人尽管全副武装,可身上那股浓郁的鱼腥味道,是掩盖不了的,就连向来邋里邋遢的王耗子,都被他们身上这股浓郁的腥臭味道,熏的连连呕吐。
他们好像在寻找着什么。
把王耗子
家里翻了底朝天,没有找到他们想要的东西之后,这六个蒙面人,对着两个老前辈下了狠手。
王耗子命魂刚刚归体,身体本来就虚弱不堪,被他们这么一顿折磨,当即就昏死过去。
纸扎王虽然扎纸的本事高超,可终归是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了,脑袋上挨了重重一下,当即也晕死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纸扎王在黑暗中终于昏昏沉沉醒来。
家中狼藉一片,六个黑衣人已经不知去向。
他摸索着找到了王耗子,叫醒王耗子之后,就背着王耗子,离开了平阴路的平房。
“那保剑留人的纸条,是耗子叔给我留下的?”
我急忙发问。
“是的,黄大朗让我同王耗子来到黄家养龙大墓,定是想要把大墓里的宝剑留给你,走的匆忙,匆忙留下一张纸条,看来,你已经看到了·····”
我点带头。
“保剑,就是想让你保住黄家的雌性双剑,雄剑斩神剑已经在你的身上了,你务必要找到雌剑斩神剑!”
纸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