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自己喷香水,竭力说废话争取思考时间,他……还真赶在检察官发动下一波攻势前想到了,“好吧,我承认。”
直接认罪了?老警官喜笑颜开,中原中也吃过教训,完全不敢松懈。
虚虚扫过美叶院放回胸前口袋的香水瓶,少年谨慎询问:“你承认当时在九尾之屋了吗?”
“是的!我不想被怀疑就说谎了,哎呀呀,对不起!万分抱~歉~”男人娇滴滴挑飞泪水,顺手拿出喷雾给自己染了头翠绿的发,捂住浅粉唇瓣,一整个令老人家生理不适的眉飞色舞,“梦见听完自首离开后,我进入了现场。因为听到市长的呻吟,我赶紧藏到屏风后面,在近处看到的现场真是十分凄惨呢。对的,我就是在那个现场的屏风背后看到的这些。”
“屏风的后面……没错,这个地方不会被市长发现,也不会被狸猫、咳,钱洗先生目击,还能观察现场。”
中原中也捏着鼻子,姑且认下新的证词。
天马小姐说屏风的位置没有变动纯属一家之言,再者秘书心细,不排除搬动后又给挪回去的可能。检察官需要考虑抓谁,更要思考如何说服法官给自己提交的被告下达有罪判决。如今关于“美叶院去没去过屏风后”的证据相当薄弱,秘书一旦聘请老练的律师,非常容易成功反驳。
劳德检事学会暂时放下无根无据无意义的辩论,但一个伪证罪是别想逃了,他也绝对不会轻易承认这货旁观者的身份。
开始吧,必要的质询。
中也率先问出老警察心底的疑惑:“你究竟是为什么潜入的现场?”
“嗯,那个,因为我担心啊。”美叶院漫不经心翻动笔记本,“天马市长的西装。”
“……诶?”
“那套西装,是我设计的。”
“啊?”
有准备的检察官愣住了,没准备的老人家一脸痴呆,你这前后文是存在必要关联的吗?
美叶院屈指挑动花瓣,顿了顿,没等来欢呼掌声之类的反应,蹙眉像是责怪听众太傻,愈发不快地转动香水瓶:“我担心我的作品被血弄脏了,很难理解吗?”
你说呢???
没关系,我早该想到的,它、他就是这样的人嘛啊哈哈、呸呸呸!都说了不要学他笑了啦!中原中也镇定清清疑似脏了的嗓子:“为什么不马上进入现场,要等待天马小姐离开?”
“那样鞋子不就会脏了嘛。”美叶院捂住口鼻冲四周喷洒香水,理所当然道。
你是一点人话不说是吧,中也矜持地忍了一下,没忍住,谢过老警察好心支援的护目镜,额外多戴了两三层口罩,恢复正常呼吸的第一时间、哦,他什么都没问呢,美叶院就迫不及待回答了老人家脱口而出混杂在喷嚏里面的疑问。
“弄脏鞋?!”
“如果村长的血把我美丽的鞋子弄脏了,我肯定会觉得不舒服,所以我犹豫了。”
九尾村长备受敬爱,听他放、放(憋回去!)、大放厥词,老人家出离愤怒了。胸膛像是破旧的风箱一般剧烈起伏,带着剧烈的呼呼声以及吸入太多香水撕心裂肺的呛咳声,可他纵使吃力也要高声控诉:“你!明明有人倒在那里!”
美叶院面对不痛不痒的指控无动于衷,百无聊赖低头玩弄莹润的指甲:“这里不是上道德课的地方,劳德检事,连最重要的问询过程你都无法管控下属警员的言行,我不得不怀疑你的能力是否足以承担检察官的职责呢。”
老警察屈辱咽下救心丸,闭紧气到打哆嗦的惨白嘴唇。检察官是村长瞑目的希望,不能给他添麻烦。
中原中也冷脸回击:“我也不得不提醒你,美叶院先生,无关个人道德,《刑事诉讼法》第一百一十条第一款规定,任何单位和个人发现有犯罪事实或者犯罪嫌疑人,有权利也有义务向公安机关、检察院或者法院报案或者举报。鉴于你和死者、伤员的密切关系,不报警也不找救护车的行为将进一步提高法官认为你犯有包庇罪,共同犯罪乃至杀人罪的概率。”
哈,就算不是杀人罪,他也不会放过我啊。美叶院眼神阴狠,没想到这个小鬼能这么难缠,情急说错了话。
我当然不会放过你,正如你也没想放过那些无辜受难的人。中原中也不会退让,开玩笑,难道不捅破那层窗户纸,美叶院就不知道自己遭到怀疑了?
给民众亲切普完法,劳德检事柔和了眉眼,歪歪脑袋贴心鼓励:“继续作证吧,证人,期待你给出能够说服法官酌情减免包庇罪的有力证词。”
“……然后,我就进入了现场。”检察官的轻声细语满满都是威胁嘲讽,美叶院咽了口唾沫,“听到市长呻吟,我连忙躲到屏风后面……”
中也打断:“你当时有藏身的必要吗?”
“哦呀,原来你也知道啊?”美叶院勉力撑起高傲的笑。
“……又要来了是吧。”
随便吐槽,习惯了,美叶院充耳不闻,自顾自翻阅笔记本:“如果藏起来的话,我的美貌也会被隐藏……因此……因此我不应该隐藏自己,你是这么想的吧?”
呃呃,他还抬头抛了个媚眼!硬了,检察官拳头硬了。中原中也此时此刻无比渴望离开书房去找阿尔,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