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提起监兵山,我心里更跟明镜似的,脱口惊呼:“你是凌四平!”
对方露出一抹邪笑:“嘿哟,我的亲哥哥哎,你总算是认出你弟弟咯。”
见他承认,我心里的诧异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四灵镇,监兵山下,老滑头开山探宝,意外见到了一具穿着道袍的古尸。
经辨认,古尸竟是秦朝人,而且是憋宝行当中祖师爷级别的人物——金冠盗人凌四平!
因为我的一句话,坐化的监兵山中上千年的金冠盗爷羽化飞升。
值得一说的是,在他“临走”前,认出了我的真实身份,知道我不是他真正的结拜二哥,而是个西贝货。
我不知道羽化之后,会是怎样一种存在,只说这辈子能有缘见这诡盗之尊一次,也算是开了眼了。
本来以为,之后再没可能和金冠盗人有所交集,没想到这才离开四灵镇不久,竟然就又见面了。而且,还是在这么一种诡异的情形下见到他。
凌四平虽然表面不羁放荡,实际不失谨慎,脸色一正,告诉我说,季雅云一时半会儿还不至于丧命,但还是得尽快找到她,以防迟则生变。
闫冯伟立刻用袖珍手电照向暗
道内,缩了缩脖子:“我靠,这怎么跟无底洞似的,这得找根绳子,顺着下去。”
我眯着眼看了看,随手捡起一块石头丢进去,竖起耳朵聆听,可始终也没听到石头落地的声音。
傅沛紧皱眉头说:“听起来,这洞穴倒真像是没有底一样,恐怕把场子里所有的绳子接在一起,也不够啊。”
我看向凌四平。
凌四平咧嘴一笑,没说什么,而是一抖手,做了一个丢东西的动作。
我看得清楚,他实际并没有把任何东西丢进洞口。
可随着他的动作,地洞内竟然出现了一种幽蓝的光。
蓝光并不强烈,但足以让人大致看到下面的状况。
傅沛借着蓝光又向下看了一眼,脸色变得更难看了。
我也已经看到,地洞很深,但绝不是无底洞,借着蓝光,大约摸有个四五丈,就是洞底。
闫冯伟的小手电照射范围本来就有限,而洞内壁似乎有吸收光线的能力,所以之前才没发现。
闫冯伟挠头:“这有底儿啊,刚才怎么没听见响动呢?”
傅沛说:“因为下头不是实地。”
闫冯伟“切”了一声:“我看出来了,你耳朵是好使,但是眼神儿不咋
地,甚至还有点儿……瞎。”
傅沛也不生气,朝向我说:“北先生,这下头看着像是现代的水泥地面,实际上并不是坚实的,而是一种阴毒的陷阱。”
说着,从旁边捡起一根两尺来长的树枝,丢进洞里。
这次我们看得清清楚楚,树枝直着落下去,触底后同样没发出半点声响,但也没有真正停住,而是继续竖着向下陷入,转眼就没了踪影,而且还有些许烟雾冒出来。
闫冯伟倒吸一口凉气:“我靠,这怎么跟沼泽地一样!”
傅沛仍是看着我说:“比沼泽更可怕。这是一种特殊调配的砂浆,只要不接触,就算贴在跟前看,也和现在的水泥地没什么区别,也没什么怪味。可有重量的东西一旦掉下去,就会瞬间被吞没。砂浆流动性很大,人掉进去,即便有能够拉拔的绳子,力道不够,也还是会被下面的暗流给扯下去。而且,这砂浆具有极强的腐蚀性。人一接触,时间稍长一点,就连骨头也剩不下了。”
看到刚才树枝陷落的位置,已经平复如初,我心尖颤了一下。
“这蚀骨砂二哥可是见过的。”凌四平冲我眨了眨眼,“那这地洞里
的门道,二哥应该也看出来了吧?”
见他使眼色,我心领神会,咳嗽一声说:“下面只有三面洞壁,另一边是空的。也就是说,洞里的秘密,其实不在洞底,而是在侧边。咳,老四,别卖弄了,老规矩,你打头,赶快下去。”
凌四平哈哈一笑:“哥哥哎,你说这都多少年了,你怎么还是改不过来啊。我是叫四平,可我是老五啊。”
我暗暗抹了把汗,怎么就把这茬给忘了。
这金冠盗爷,摆明是在替我圆场啊。
凌四平拍了拍干饭的肩膀:“小老幺,这么多年了,还畏高吗?”
干饭抿着嘴没吭声,但表情说明了一切。
这家伙,居然恐高!
“唉,还是原来的熊样啊。不过怕也没用,你还是得驮五爷我下去。”
凌四平捏了捏干饭煞白的脸,转向我说:“二哥,这下面不一般。一句话,得是命够硬的才能下去,才能囫囵个出来。小老幺……干饭对吧,他现在的身子骨够皮实,不出意外,活到八九十岁没问题,他给我当坐骑,一起下去。
女人就算了,傅沛这小子……算了,就让他待在上头放风吧。再怎么说,也不能让他女人肚
里的娃,一生下来就没爹不是?
哎呀,可光咱们哥俩下去也不够办事的啊。”
凌四平口气为难,一双贼眼却在闫冯伟身上打转。
闫冯伟哪还不明白他的意思,往地上啐了一口,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