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今月“呀”一声,轻轻跳开,“初次见面,不必行此大礼,我可不是世俗界的土皇帝。” “你、你”威压撤去,陈觉平抬头,怨毒地看了朝今月一眼,又转向容世易:“殿下......” 容世易亦被压弯脊梁,将涌到喉间的腥甜生生咽下,暗骂一声废物,收了折扇朝朝今月拱手道:“我这师弟鲁莽,冒犯师兄,实在不该!不过,我与桑师弟多年不见,当下只是想叙叙旧。” “凡俗界都是这么叙旧的吗?”朝今月掌心一翻,掉落在陈觉平脚边的图册就出现在手中。他翻了一页: “画工如此精湛,要不要给合欢宗的瑶姬道君专门也画个几千册啊?传闻瑶姬道君有男宠五千,若你能画出来,供众弟子细细观瞻,岂不是大功一件?” “师兄说笑了。” 容世易握着扇柄,手心已不知何时沾满黏腻的汗液。自从在修仙界遇到桑晏,他不止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下羞辱过对方,高阶修士不会理会,而围观的低阶弟子则多是些喜欢看热闹的人,从未像今天一样,会有人来为这个小倌出头,还不止一个。 原本,他打算于入宗第一天就在新弟子面前揭露桑晏肮脏的经历,即使不能马上取其性命为兄长报仇,也能让桑晏在宗门多些阻碍。没想到,竟会有人与桑晏站在一处,区区炼气四层他倒不放在眼里,可这个突然掺上一脚的男修,不好对付。 “说笑?”朝今月嘴角噙着嘲讽的笑意,“怎么?炼气期弟子画得,元婴化神就画不得了?”他掌间灵力涌动,赤红的火焰将图册包裹,眨眼化为灰烬。 朝今月手一扬,书灰纷纷扬扬地敷到容世易脸上,容世易生生受着,分毫不敢挪动。 “欺软怕硬的东西。”朝今月轻笑,“既然到了修仙界,就需得拉长眼睛看远些,修为比你那满肚子下作低劣的折辱手段重要多了。你看,我修为不过比你高一层,就能压得你抬不起头来。” “多谢师兄教诲。”容世易顶着满脸的灰,咬着后槽牙。 “不用谢,滚吧。”朝今月摆摆手,戏谑地看着他走向最远处的团蒲。 “殿、殿下,等等我......”陈觉平见容世易没有要管自己的意思,拖着发软的腿跟过去。 他的动作太过滑稽,引得不少弟子嘲笑。 云青洛全程看着手摇折扇贵公子模样的男修如何在来人的淫.威下变成灰头土脸的落水狗,对修为的重要性又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多谢。”桑晏转身,面向云青洛郑重行了一个同辈礼。 云青洛此时才完全看清青年的模样,他十七八岁的模样,扎着高高的短马尾,左边脸颊布满伤疤,右边脸颊有两道很深的剑痕,眉眼极为精致。 她亦回礼:“惭愧,我也没帮上什么忙。”想了想,又道:“我叫云青洛,你呢?” “桑晏。那两人名容世易、陈觉平,需小心。”桑晏说罢,转身走近朝今月,同样施礼道谢,而后找了另一个较远的位置坐下。 云青洛咂磨着桑晏的话,也回到自己的团蒲上,重新拿出地图,就见惩治完那个什么殿下的男修坐到她左侧的团蒲上。 “方才多谢师兄。”云青洛略微讶异,朝他行了一礼。 “朝今月。” “啊?”声音在云青洛脑海中响起,她懵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亦传音回复:“朝师兄好,我名云青洛。” “嗯,阿洛师妹可知,宗规第五百六十九条,是什么内容?”朝今月单手支着下巴,看她。 这个称呼...... 还有宗规第五百六十九条? 云青洛觉得这个问题莫名其妙,这位朝师兄不会是今日要讲学的筑基师叔伪装的吧?“微服私访”来视察考校新弟子? 想到此,她面色一肃,宗规有近千条,她自然不可能在一夜之间全部记牢,但其中关于弟子间私自打架斗殴等与自身利益相关的她都记了个大概。 略一思索,她想到答案:“宗内弟子如有恩怨,一律上生死台解决,私自斗法者,不问缘由,均先受执法堂二十鞭,再视情节严重另作他处。” 朝今月挑眉,“记得挺全,那么阿洛师妹能否说说,我方才以威压伤那两人,算不算私下斗法?” “这......”云青洛挠头。 “或者双方不动用灵力,只以凡俗界的招式相搏呢?”朝今月又抛出一个问题。 云青洛陷入沉思,高阶修士的威压可瞬间将大片低阶弟子碾成肉泥,这位朝师兄方才若是不留手,想必陈觉平也活不了,会闹出人命,所以,这算私斗吧? 不用灵力相斗,依然有性命之危,特别是在碰上体修时。 “算...吧?”她犹犹豫豫地给出答案。 朝今月又是轻轻一笑,凤眸潋滟着微光:“那阿洛师妹再猜猜,待会执法堂的人会来抓师兄吗?” 啊这...... 这让她如何回答。 若宗门在学堂装有类似监视器的法宝,或者有人上报的话,宗门的执法堂应该会做处理的吧。 会字在喉间转了转,云青洛吐出三个字: “不知道。” “不会。”朝今月语气笃定。 “为什么?” “阿洛师妹,长期在灵室内细心圈养呵护的狼,能在危机四伏的山林中闯出一番天地吗?” “很难吧。”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个未知数。 “巍巍大宗,弟子数十万,每日摩擦争斗数不胜数,这其中,能上生死台的仅在少数,而被带到执法堂问罪的不过半数,此半数中,大多已造成一方陨落或重伤。执法堂日理万机,像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