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净的皮肤在昏黄的煤油灯下,多了几分柔和的美。
她双臂紧紧抱着自己的肩膀像婴儿一般蜷缩在一起,让人忍不住心疼,产生一种保护欲。
听说这样睡
姿的人,都是因为太缺乏安全感。
我忽然又想起了卫贞在火车上跟我说的话,她说她从小就被送出家门学习,一年也难得回家一次。
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这么狠心的父母?如果真的是这样,那确实有还不如没有。
就在我坐在床边正欣赏卫贞的睡脸的时候,忽然听见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我赶紧将桌上的煤油灯给灭了,然后悄步走都了门口,将耳朵贴在门上,想要听听外面的情况。
那阵脚步声似乎在石屋外面停了几分钟,然后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了。
我轻轻地开了门,就看见不远处一个黑影,正朝着下山的竹林走去。
掩好门后,我在后面跟了上去。
说来奇怪,上山的时候,竹林的入口处有好几个人把守的,这会儿一个人影也看不见了,气氛寂静得像是空无人烟的荒山,似乎除了我和前面那个黑影,再也没有第三个人了。
没有了那些人的看守,我顺利地下了山,一直跟着那个黑影来到了山脚下我们刚进寨子的那个村子前。
黑影在村子中间的路上听了一会儿,似乎在看着左边的房子。
整个村子都安静得像是个荒村一样。
虽说现在已经是晚上了,但是总不至于每家人都睡得这么早吧?而且还睡得这么死?
刚刚下山的时候,因为路上的山路沾上了露水有些打滑,我险些摔倒,惹得脚下的一块石头直接摔向了山下,发出一声闷响,在空寂的山中,就像是个闷雷。
可即使是这样,竟然都没有一家人听见动静。
这太不正常了。
按理说,这个苗寨这么谨慎,害怕有外人入侵,即使是晚上应该也会有人值班守在寨子的入口处的。
而此时,入
口处空无一人,甚至整个村子都像死一般的寂静,仿佛一个村子的人,在一瞬间都失踪了一样。
那黑影停了一会儿,在村口拐了个弯,朝着另一边走去了。
那个方向,是座山。
越靠近那山,阴气越重。
更诡异的是,这里不单单是阴气,还有一种很重的煞气。
阴气,无非就是一些不干净的鬼祟汇聚而成。而煞气则不同了,煞气重的地方,必有大怨,必定死人,而且必定都是死于非命。
这的煞气这么重,煞气盖过阴气,必定大有隐情。
黑影在山上的一处石碑跟前听了下来,然后蹲下身去,开始在地上用双手在刨什么。
“什么人?”我走进了一些,开口问道。
那个黑影像是没有听见一样,依旧在地上不停地刨着什么。
我又走进了一些,透过微弱的月光,我这才看见,这是一个披头散发、衣衫褴褛的男人,嘴里还在念念叨叨。
“这里的树根,戳的我腰疼,我要把它给刨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朝我转过了头,正好迎着月光。
这时我才看清楚这个男人的脸。
那是一张已经腐烂了一半的脸,两边的颧骨上已经冒出了森森的白骨。眼眶里早已没有了眼睛,两个血淋淋的血窟窿,蛆虫正从里面向外爬着。
我的头皮一麻,身后一阵冷汗,连连后退了几步,跌坐在地上。
他“看”了我一眼,转过头,继续用手刨着土,嘴里依旧念叨着,“这里的树根,戳的我腰疼,我要把它给刨了!”
我猛地吓醒,发现又是一个梦。
后背已经汗涔涔地汗湿了一大片,这个梦,就像在火车上的那个梦一样,真实得可怕。那种让我不寒而栗的煞气,绝对不像是一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