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言心站在已经阔别了20多年的火车站,思绪万千。
当时林母来找她的时候,她们还在这儿追忆过往昔,现在想来,那是多么的讽刺。
这一世,有了小雅的冒名顶替,林母甚至连找都没来找过她。
从上次陆父离开顾家村,已经又过去了两个多月的时间。
林言心算了算这会儿陆家人应该也已经到农场了。
还真如林言心所想,小雅这会儿正嫌弃的站在一间草棚外。
这草棚比顾家村的牛棚看着还破,不仅四面漏风,蚊虫更是多如牛虻。
几十米外还真有一间牛棚。
牛棚里住着一对两鬓斑白的老夫妻,和他们住在一起的是一头老黄牛,正悠哉的甩着尾巴吃着草。
小雅就不明白了,都已经这么惨了,陆家人怎么还好意思保持着那种气定神闲和高高在上的模样。
尤其是陆青山,已经和她有了夫妻之实,居然还对她百般嫌弃。
小雅不知道林言心当初是否受到了这种待遇,可她接受不了。
陆青山看着小雅不动,“不是让你去把草棚收拾一下,让爸妈住吗?你怎么还站着不动?”
小雅撇着嘴,视线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将陆青山打量了一遍。
“你是没胳膊还是没腿?
那是你爹妈,你都不去打扫,凭什么让我去打扫?”
“你……”
陆青山被气的咬牙切齿,可这会儿农场的人正催促他们赶快收拾,没办法,只能钻进了草棚。
刚才给他们分配房间的管理员说这草棚以前也是养牲口用的。
在他们之前住进来一家三口,可那一家三口没熬过冬天,死在了大年夜。
至于怎么死的,农场的人讳莫如深,并没有说的那么清楚。
可毕竟死过人,又住过牲口。
陆青山捏着鼻子在里边转了一圈,愣不知道如何下手,酸臭味更是呛鼻,低头从里边又跑了出来。
陆父从小就是富家公子还留过学,更是根本没受过这种罪。
陆母是书香门第也没有这么凄惨过,三人的视线都望向了小雅。
毕竟小雅怎么看都像是农村出来的,就算穿着新买的衣服,也掩盖不住一身的土气。
小雅手放在肚子上,委屈巴巴,“爸妈,你们看我干嘛?
我这刚查出来怀孕,医生交待不能干体力活。
这打扫卫生又得弯腰,又得下蹲,再窝着孩子了,这可是咱们老陆家的第一个孙子。”
陆父陆母没办法,只能狠狠的瞪了陆青山一眼,进草棚去打扫了。
最窝火的莫过于陆青山,他哪想到只是一次欢愉,小雅就怀了孕。
现在更是仗着怀孕,颐指气使,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最得意的当然是小雅,她也没想到一次就能怀上。
这陆家三口虽然对她不咋样,可看在她肚子里孩子的份上,也不会虐待她。
接下来,在农场干活的是陆家三口,休息偷懒的则是小雅。
她仗着自己在农村生活了十几年和前世的那些处世经验,很快就和农场里的人打成了一片。
不时的还能给陆家三口带回一些吃的打打牙祭。
陆家人虽然觉得小雅懒,但怀了孕,还有些用的份上,倒也是能容忍她。
顾家姐妹这边也将林言心、顾母、顾南湖送上了火车。
他们县城火车站只是个小站,在这站只上了林言心娘仨。
火车是从省城开过来的,车上已经有了很多乘客。
顾南湖带着顾母,林言心找到位置的时候,发现他们的位置上坐着两个年轻人。
顾南湖拿出车票,“同志,这是我们的位置,麻烦让一让。”
这两名同志看起来也就是十八九岁的模样,穿着绿军装,斜挎着军用书包,一看就是赶去下乡的知青。
被打招呼的那位男孩儿,见说话人的旁边站了个漂亮的女孩,脸一红,站了起来。
“哎呀,不好意思,我们这就给你们让。”
这两个男孩儿应该是来找邻座的几个知青聊天的,和那几人又说了会儿话儿,就离开了。
顾南湖是个坐不住的主,等将顾母和林言心安置好之后,他又是打水又是去其他车厢溜达。
等再回来的时候,正赶上吃晚饭,手里还端了个饭盒。
“妈,您说怎么这么巧,餐厅今天供的菜居然有梅菜扣肉。
您不是念叨了好多年吗?我就给你买了一份。”
“你这孩子竟乱花钱。”顾母嘴上嘟囔,脸上却带着笑。
“上次吃这口,还是去你大哥那儿,一晃都好几年了,我也就这么说,你这孩子还就记住了。”
旁边一位大娘,“老嫂子,您看您这儿子多孝顺,还记得您爱吃什么。
我们家那几个儿子呀…啧啧…不提了,不提了。
哎……这都是命呀。”
那位大娘刚才和顾母聊天,一会儿功夫就把家底都撂完了。
她本生了五个儿子,结果没一个孝顺的。
她给五个儿子把孩子带大之后,就都嫌弃她,一张火车票就准备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