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炎见云悠悠终于不哭了,说起他的正事。
“小云朵,师父之前没告诉你关于九凤台的事,是不想你也卷进这场风波,无辜受牵连,现在我虽然被俘,但一时半会也死不了,总有脱身之法,你不用担心,这里守卫森严,你赶紧回去,等这场风波平息后,师父自然会回来找你。”
云悠悠急了,“师父,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也能为你分忧,如今的形势,我怎么可能心安理得待在家里什么都不做,眼睁睁看您在这受苦呢,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一定要救您出去!”
“你呀……”陆炎心里一阵感慨,他深知云悠悠的个性,既然她已经找到这来了,就绝不可能袖手旁观,略一思索,道:
“看来事已至此,为师不得不告诉你一些事情。”
陆炎和她讲述了他与九凤台幕后之主寒墨之间的恩怨。
当年寒墨的未婚妻虞宝儿突发重疾,陆炎被请去为她诊治。
这种类型的病症他以前救治过几起,治疗方法是找7个和患者体质一样,血型一样的健康人,用秘法轮流给他换血,连续换7天,再佐以他们师门的秘药调理半年,患者便可痊愈,而供血者因为是轮着来的,也不会有生命危险。
可虞宝儿血型特殊,一般人的血她用不了,于是寒墨费尽心思,终于找到一个与她血型相符的少年,要求陆炎给她换血治疗。
换血需要持续七天,只有一个血包,哪怕把这个年轻人身体里的血全抽干,也不够用,陆炎当即表示,这样做行不通,虞宝儿生还几率只有十之一二不说,换血的少年也会毫无悬念死去。
可这个少年是唯一能找到的符合条件者,寒墨要求陆炎必须冒险一试。
杀一人还不一定能救另一人,这种事,让陆炎如何做得来,他当然不想干。
他冒险放了少年,虞宝儿香消玉殒,因此和寒墨结下梁子,被九凤台追杀。
云悠悠听完他的讲述,唏嘘不已,“师父,没想到您品性竟如此高洁,面对强权,始终坚守自己的道德底线,还好心放了那个少年,看来徒儿之前误会您了。”
要知道,她师父虽贵为医圣,但也不烂好人,师父带着她云游时,帮人治病,无论贵贱,都是要收银子的,诊金一般是见人开价,有钱且病重的,诊金当然越高越好,师父还和她传授不少如何见人下菜的技巧。
用他的话说,医者不过是一份职业,没必要假清高,把自己标榜成悬壶济世的道德典范,那样活着太累,他们不需要这种名声。
对任何患者,只要做到钱货两讫,便是皆大欢喜。
陆炎一吹胡子,道:“敢情为师之前在你眼里,便是个见钱眼开,做事毫无底线原则的人?当时那种情况,那少年才十五六岁,正值青春年华,而虞宝儿已病入膏肓,无力回天,根本救不了。”
云悠悠正准备再夸赞几句,谁知陆炎话锋一转,道:
“不过为师没安排那少年给虞宝儿换血,还冒险把人放了,却是另有原因,如若不然,我还没伟大到为一个陌生人,得罪整个九凤台,那小子的命没那么值钱。”
“什么原因啊?”
“因为那少年大有来历,他是圣医堂的人,看他身上带的信物,应该来头不小,所以我必须放,他若死在我手上,我岂不是成了千古罪人,孰轻孰重,我自然分的清楚。”
“原来是这样……”云悠悠恍然大悟。
对于这种情况,师父只能两害取其轻,选择得罪九凤台,保那年轻人的性命。
现在倒也不是感慨时运不齐,命运不济的时候,她想起之前慕容睿说的话,道:“师父,狄皇后是不是见过你,你和她提了什么条件,她答应了吗?”
陆炎道:“是的,狄皇后前几天来地牢见了我,我要求她和寒墨谈,九凤台必须全面停止对我的追杀,我才会答应帮她儿子治腿,不过此招应该没用,因为寒墨方才来找过我,说哪怕南靖皇帝亲自来求情他也不会同意。”
眼看一刻钟快到了,云悠悠现在没空和他说慕容睿和她之间的事,只能先说重点,
“师父,既然这条路走不通,我想办法去弄一批人,深夜来劫狱吧,北燕五皇子宇文战和我很熟,他答应过要帮我,我找他借人,他不会拒绝。”
陆炎想了想,摇头道:“不行,此举不妥,别的不说,就说这水牢,可不是寻常之物,没钥匙根本打不开。”
“那怎么办?”云悠悠急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您被寒墨那混蛋害死啊!”
“无事,南靖皇室还指望我给那个什么睿王治腿,九凤台虽不会放了我,但多少会给他们一点薄面,我暂时没生命危险,你今天来得正好,帮我送封信给城南八宝街百草堂黄掌柜,自然会有人来救我,而且不需要动武。”
陆炎从桌案上拿起刚才写好的书信,折好,交给云悠悠。
云悠悠伸手接过,疑惑道:“谁能来救您啊,是您从前的朋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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