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悠悠带着薄荷,来到北溪院。
一个侍卫上前替她打开北溪院锈迹斑斑的铜锁。
“吱呀”一声,大门被推开。
院子里杂草丛生,沿着铺了青砖的碎石路往前走,进入内室。
云悠悠看了眼内室的陈设,倒抽一口凉气。
这里不知荒废了多久,家具和地板上全都蒙上一层厚厚的灰尘,窗户上有好几个破洞,四面透风,一副破败不堪的模样。
若不好好修缮一番,根本无法住人。
薄荷看了破败不堪的房间,气道:
“羽灵小姐和那个胡道长,简直是一唱一和欺负人,这地方怎么住人啊,连我们奴婢住的院子都不如,他们却把王妃您打发到这来住,真是欺人太甚!”
“这地方确实不能住人,得找人来修缮一下。”
云悠悠对一旁的侍卫道:“你去把管家找来,我有事找他。”
“是。”侍卫领命出去。
没一会,睿王府的管家便过来了。
管家是一个身材枯瘦的中年人,朝云悠悠躬身行了个礼,“王妃,老奴就是王府的管家,我姓陈。”
“陈管家,这北溪院荒废许久,根本住不了人,你派人将这里修缮打扫一番。”
“王妃,这……恐怕不好办啊?”
“什么不好办?”
陈管家为难道:“王妃,是这样的,王府的中馈一直是羽灵小姐在代为管理,她今天早晨刚和我说,王爷打了败仗,且身受重伤,为了稳定军心,自掏腰包抚恤了不少亡故将领的家属,且为了寻名医给王爷治病,也花了不少银子,王府要开源节流,不能铺张浪费,所有不必要的项目,能省则省。”
管家说着,一双精明的眼睛扫了一眼大厅,劝道:
“王妃,依奴才看,这北溪院虽然有些破败,但也没到不能住人的地步,还是不要大兴土木为好。”
云悠悠知道这定是羽灵在为难她,叹了口气,“算了,不用王府的银子了,就从我的嫁妆里拿钱吧。”
云思远虽对她不怎么样,但为了不得罪睿王,给她的陪嫁相当丰厚。
管家为难道,“王妃,你的嫁妆,恐怕也不能动?”
云悠悠蹙眉道:“为何?嫁妆是云府给我置办的,是我傍身的体己,如何动不得?”
“因为云家的嫡长女临时换了人,云大人担心睿王不好想,送嫁妆过来时便说过,你所有的嫁妆,全部充入睿王府公库,由王府中馈统一管理调配,不给你留一分,也算是云大人对睿王的一点小小精神补偿。”
云悠悠:“……”
她这个渣爹,可真是坑死人不带偿命的。
把她的后路全都断干净了,是想让她在睿王府自生自灭吗?
管家见她脸色不好,建议道:
“王妃,你看要不这样,我派几个杂役过来把院子打扫一番,然后弄些窗户纸,将窗户重新糊一下,应该也能住,你就勉强在这住下,等王爷发俸禄,中馈宽裕了,奴才第一个安排给你修屋子,你看如何?”
云悠悠没答话,扫了一眼管家下眼睑的黑眼圈,道:
“管家,你是不是常年睡眠不好,哪怕吃了安神汤,每晚也睡不了二个时辰,且哪怕是睡着了,睡眠质量也不高,经常会被噩梦惊醒,醒来后无论怎么努力,再也睡不着,只得眼睁睁熬到天亮?”
管家一愣,“王妃……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以前睡眠就不怎么样,自从做了王府管家后,压力更大,睡眠更差,特别是慕容睿腿受伤,脾气不好,他更是睡不好,有时候连一个时辰都睡不了。
长期这样,他真担心自己会因为过劳而猝死。
云悠悠看了一眼他的面相,“你黑眼圈这么明显,且身形枯槁,一看就是个心脾两虚的面相,我一看便知,若我能够让你以后每晚都能睡个好觉,一晚上最少能睡3-4个时辰,且不再做噩梦,你看着北溪院你能不能运作一下,挤出一点银子修缮一下,不然根本住不了人。”
“这个……”管家有点为难。
堂堂战神王爷的中馈,自然不会没有钱,只是羽灵小姐特意吩咐过,不准他给北溪院拨额外的用度,羽灵小姐是王爷的心头好,她的话,他不得不从。
且他不觉得王妃一个山野来的丫头,能治疗他多年的顽疾。
上次太医来王府给王爷瞧病,他求太医给他开过安神的汤剂,喝了也没多大作用。
云悠悠瞧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也没点破,笑道:
“看来陈管家是不相信我说的话呢,这样吧,你先让人把屋子打扫干净,我用针灸给你试试效果,说不定有用呢,反正对你也没多大损失,死马当作活马医呗。”
管家拱手作揖,“那就多谢王妃了。”
他是个八面玲珑的人,云悠悠毕竟是睿王府明媒正娶的王妃,且是个敢和睿王对着干的女人,他一个做下人的,没必要明面上和她过不去。
管家叫来几个家奴,大家七手八脚,很快将院子收拾干净,把房间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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