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你知道吗，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江知青他尿床了。” “知道知道，不就是那个玩弄大队长家侄女感情的江斌嘛，我听我家虎子说了，我那小孙子在院子里乐呵了半天。” “噗哈哈哈，可笑死人了。” “要我说啊，就应该让大队长给这小子记处分，到处勾搭人家小姑娘，还说什么‘我只是把你当妹妹’，真是晦气，我那大嫂家的小闺女，就是被这小子骗得至今不肯嫁人。” “还有这事啊，那我得看紧我家几个丫头，别让这小子给骗了。” “是得看紧了，尤其是吃的，我可是看见的，大队长家的侄女老是拿东西给那小子吃，姓江的也不害臊。” 真是人怕出名猪怕壮，江斌这下可是村里的大红人了，连带着宋婷也挤上了风口浪尖。 村里人都在背后议论这两人，一个是油嘴滑舌到处认妹妹的小白脸，另一个是上赶着倒贴的大冤种。 …… 宋婷知道江斌尿裤子这件事，已经是在三天后了。 这两天，李兰没让她出门，实在是外面的风言风语太大了，怕宋婷听了受不了。 没想到这小子尿个裤子，宋婷也能被扯上风口浪尖。李兰也是挺无语的。 就让宋婷在家里学做菜，喂鸡，打扫卫生这些家务活，自己每天加把劲去地里干够十工分，到时候分的粮食也是不少了。 宋婷也是突然迷上了做饭，觉得好好玩，她每成功做出一道菜，李兰都会认真夸几句。 没想到，闺女在做菜这方面还挺有天分的，一教就会，李兰也是挺欣慰的。 宋婷是有上过初中的，只是读了一年，她就嚷嚷着不读了说坚持不下去了，原主心疼女儿，也就同意了。 李兰现在就有点犯愁，等过个两年，国家恢复高考了，宋婷这是要咋整？去读书呢？还是做点别的，至少也要有一技之长以后好谋生吧。 “娘，是不是要把皮全削了？”宋婷喊话，把发呆的李兰拉回了神。 “嗯，做的不错，这皮削的好。”李兰表示肯定。 宋婷觉得在李兰这里收获了自尊，就越发努力学做菜了，而且她好享受把食材变成一道美食的过程。 虽然不是什么大鱼大肉，但素菜的吃法也有很多种的，做的好吃了，有时候比肉还好吃，关键是那个成就感，不会做饭的，你们不懂。 “先把红薯削皮了，等下蒸熟撵成泥，加糖加牛奶，然后炸成红薯饼可好吃了。”李兰在旁边指导着，在这个年代，没有零嘴咱就自己整。 “娘，咱家啥时候有牛奶了？这还要用油炸，那可老金贵了。”宋婷嘴上虽这么说，但口水已经快要流出来了，想到红薯饼炸好的样子，她的口水就控制不住，哎麻，那得老香了！ “牛奶我拿东西找你二大爷换的，而且用油炸出来的东西更香，那个酥脆，不说了，口水要流出来了，你就记住了，生活要有仪式感。” “娘，我知道了。”宋婷这两天非常开心，她从来没跟娘这么亲近过，以前都是出去耍完就回来等吃的，根本就没有参与感，也不觉得老娘做一日三餐有什么辛苦的。 现在不会了，她知道要帮忙了，而且她也喜欢倒腾吃的。 娘说的那什么‘仪式感’，应该就是生活的滋味吧！ 宋婷和原主相处的时间虽然长，但说话的次数却很少，而且宋婷不喜欢原主总是管东管西的，每天不停在耳边叨叨，宋婷觉得很烦，就常常不听原主的话，有什么心事也憋着不跟原主说，母女俩其实是有隔阂的。 一个自私自利心安理得享受着母亲的付出，另一个就不管不顾想要为女儿付出一切，溺爱下把孩子的教育也疏忽了，什么都给她做好了，导致孩子连基本的生活自理都不会了，这是害不是爱。 要李兰说，这就是因果关系，孩子既是父母的果，也是父母的因。 下午下工回来，李兰就看见宋婷眼眶红红的，手边还放着一个食盒。 这是去见谁？ 又是带吃的，回来又是哭唧唧的。 这丫头还是耐不住性子又跑去见江斌了吧，还好意思哭上了？ 李兰按了按眉心，喝了点水去换了一身衣服，出来用凉水擦了把脸，将井里的冰镇绿豆汤拿出来，坐在藤椅上悠哉悠哉吃了起来。 她在等，等糟心闺女自己先开口。 宋婷见娘从进门到现在，一点要来问自己怎么了的意思都没有，她非常委屈嗷嗷了几声。 “娘，你不问问我怎么了吗？” “哦，你怎么了？”李兰这话接的非常没有感情。 “实话告诉你，我去见江斌了。”不知为何，宋婷见娘这副冷淡的样子，她就想气气娘，好让娘关注自己。 “我猜到了。”李兰依旧表情淡淡，继续喝自己的冰镇绿豆汤。 “娘，你不生气吗？而且我都哭了，你也不问问是什么原因？万一是别人欺负我了呢！”宋婷搞不懂，老娘为何可以如此淡定？ 以前可不是这样的，自己只要稍稍掉一两滴眼泪，娘就会非常担心，然后围着自己不停问怎么了？她要是不说，老娘可以急死，一整天干事情都魂不守舍。 曾经她还以此骄傲过，不停试探老娘，让老娘为自己担心得睡不着觉。 现在……呜呜呜……娘是真的不关心自己了吗？连去找江斌这事，娘也是轻描淡写一笔带过，完全不在意的样子。 “我为什么要生气？”李兰反问了一句，“你哭难道不是因为听到别人对你的闲言碎语了吗？做错事的人又不是我，我为什么要因为你犯的错误用生气来惩罚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