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说过,汉人都不可信!” “把高过车轮的男人都杀掉。抢了他们的女人,占了他们的土地,这天下才真正的属于蒙古人。” “你们这帮人,都失去了黄金家族的血性。你们都被汉人灌了迷魂汤。” 合丹大王在营帐里不停的咆哮着,坐在帅案上的李德辉脸色阴沉。 李德辉虽然只是西川院的枢密副使,但另一个身份是秦王府的王相。如今东、西两川都归秦王府节制,所以他是名义上的统帅。 “啊,李副使,我不是说你。我是说南方的汉人,你们北方汉人还是不错的。” 元朝为了维持统治,采取四等人制度,蒙古人是第一等。其他根据被征服的时序,分别是色目人、汉人、南人三个等级。 色目人统指元朝统治下的西域人;汉人包括北方地区的汉人、契丹﹑女真等族;南人就是南方的汉人、少数民族。 虽然元朝并没有正式下发过实行四等人制的法令,但这种划分却反映在一些政策和规定中。汉人和南人如当兵则不许充宿卫,如当官也往往只能做副贰。 “朝廷三令五申,还专门派遣内使,来宣布赦令,并且禁止乱杀。公等却不将朝廷赦令向百姓宣布,导致百姓不来归顺,仇怨越结越深。 这次泸州城内有人献城投宋,也是之前你们在四川杀人太多招致的怨恨。陛下定下的国策,你们还放不放在眼里?” 李德辉寒着脸说的这一番话,既占据了朝廷政策导向的制高点,又把泸州丢失的锅分给了合丹一半。 合丹是窝阔台一脉,和当今圣上血脉已远,甚至还属于本朝的防范对象,李德辉作为忽必烈派来的汉臣,并不忌惮他。 合丹大王哑口无言,和自己比起来,这个汉人更受陛下的信任,别被他揪住了小辫子,啥时候坑自己一下。当即不再接话。 李德辉见压制住了合丹的嚣张气焰,才缓和了脸色,继续说道: “泸州丢失,粮道不保,重庆不能再围了。我等决议返回成都,整顿兵马之后,再次打下泸州,再来围攻重庆。” “李副使,你们撤了,我们也围不下去了。我也撤回青居城去。” 合丹大王一口一个李副使,就是为了强调,你的官比我还低半级。 李德辉料想合丹肯定不会跟自己一起撤往成都,也毫不在意。当下与合丹确认了分批撤兵的计划,防止出现一窝蜂的溃逃现象。 等合丹走了之后,李德辉下令道:“速令虎头城守将加强防御,成都的粮草沿水路转运到虎头城,然后转陆路向东而来。大军随即拔营向西,断不可使军中断粮。” 亲兵接了军令,迅速打马前去成都、虎头城传令。 “也速答儿,你率所部骑兵,速速向西,哨探军情,并沿途沿护粮道。” “末将领命!” 万户也速答儿领着一万蒙古铁骑,随即出发。 “石抹不老,你先派水师快船,前往芦洲城哨探,水师随后开拔,过泸州,返回叙州待命。” 水手军总管石抹不老领命,出帐去安排快船。 “其余步骑,明日拔营,相互掩护,撤往虎头城。” 众将一起领命,各自去准备。 从重庆城向西撤退,有四座条形的山脉阻挡,分别是:中梁山、缙云山、云雾山、巴岳山。这四座山呈南北走向,正好横卧在元军的撤退路线上。 中梁山横跨长江两岸,在中间被江水冲开了一条峡谷,两岸山势险峻。元军一部分乘坐水师的船只穿过,大部分只能沿着山间小路,翻过中梁山。 缙云山、云雾山、巴岳山都在长江北侧,与长江之间只是小的丘陵,可以行军。 步骑大军就可以在长江北岸,与水师战船一起,水路并进,向西撤退。 神臂城中,冯时中已经用铁模具赶制了三十门炮,被安放在沿江的三面城门。 同时,还制作了一匹泥模,放置风干后,再浇筑正常质量的神炮。 这天, 吕师圣正在南门视察, 望见江面上驶来几条元军快船。 阳顶天连忙请示,要试一试神炮威力,把这几艘敌船击沉,给元军一个下马威。 “不可!用投石和弓箭驱赶,不能开炮。” 城头上本来就有一些投石机和床弩,士卒就开动起来,射了几下,哨船远远的撤了回去。 “吕帅,为什么不让我试试神炮威力?” “这是元军斥候,你提前暴露了神炮的威力,敌军的船只提前就有了防备。” 四川的军民听说了襄阳之战的大炮威力,都把这个称为“神炮”,吕师圣也接受了这种称呼,现在全军上下都称神炮。 阳顶天听了之后,恍然大悟,在心里暗赞吕帅深谋远虑,又学到了一招: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元军哨船顺流而下,遇到撤回的大军,迅速回报: “神臂城中大约有宋兵六七千,其中有新任四川制置使吕师圣的旗号。长江航道中被打了木桩,阻挡船只前行。” “吕师圣?他竟然亲自领兵,翻山越岭,偷袭泸州,还真是有魄力。让石抹不老派兵,准备清除木桩,必须要快速离开神臂城。” 翻过中梁山之后,陆路距离神臂城是一百六十里,而长江蜿蜒曲折,水路有三百里。 所以西川院大军走了七天,大军在神臂城以东二十里安营扎寨。 李德辉准备在这里停留三日,牵制神臂城中的宋军。待水师战船全部通过神臂城水域后,再拔营西归。 当夜,宋军探马数次来窥视营寨,见元军大营守卫森严,号令严明,只能无功而返。 第二天一早,水手军总管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