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竞舟只是伤了。
但不是死了,战斗力依旧惊人。
何况经过昨天晚上,他现在一身牛劲,一个人狂扁陈三元和顾息两个。
陈愿默默躲到一边,挤出一个礼貌的微笑,“舟哥,打了他们就不能打我了哦。”
梁竞舟撸袖子,笑的阴恻恻,“顺手的事。”
顾息抬眼,干干净净的衣服在地上一滚,双手抱住梁竞舟的腿,跟英勇就义似的,“陈愿同志,我拖住他,快跑。”
陈晏跟看电视剧似的。
一边吃西瓜一边指挥梁竞舟走位,顾息关键时刻使出苦肉计,说他只是想想,没有真抱,于是梁竞舟揍的更很了。
陈三元看着扭曲成一长条的顾厂长,目瞪口呆,片刻后抱拳,一脸郑重,“我输了。”
他实在是没法为陈愿丢这么大的脸的。
梁竞舟活动筋骨,整个人舒坦多了,他平日懒散,偶尔心情好才陪他们闹闹,能闹到今天这种情况,可见心情是极其好了。
陈三元从里间柜子里搬出茶具。
上回一群人坐在一块围炉煮茶还是过年那会,转眼半年过去了。
顾息拿的是红茶。
茶味浓郁,入口青涩,回味甘甜。
顾息拍拍腿上的泥,浑不在意的往陈愿旁边一坐,陈愿瞥他一眼,又瞥一眼,最后没忍住,指指他身后。
“这里,没拍干净。”
顾息扭身侧对陈愿,眼神亮晶晶,“我看不到。”
陈三元接过陈晏递来的茶杯,荡漾的红色里隐约还能看见上下漂浮的浮沫,余光瞥见顾息那一脸不值钱的笑。
他酸的嘬了下牙花子。
再次感慨,凭什么!凭什么就他找不到对象!
陈晏刚吃完西瓜,不想喝热的,边煮水边想起来,“怎么就你和陈愿,鹰子呢。”
她往门口看了看,梁竞舟接话,“我让他去镇上拿结巴和老牛的骨灰了。”
陈三元手里杯子一晃,有几滴红茶掉在裤子上,陈愿赶紧去帮忙拿毛巾,他抿了下嘴,不敢看陈晏眼睛,“老牛妹妹的骨灰在海城,舟哥让人送过来,回头一块下葬。”
“嫂子对不起,我没保护好舟哥。”
陈晏给他杯子里添茶,大热天的,他背后出了一身汗,陈愿拿着毛巾过来,陈三元没接。
陈晏嗓音淡淡,“那回头我还得去跟杜婶子赔罪。”
陈三元抬头,陈晏眼神温和,“毕竟你也受伤了不是吗。”
他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一旁的梁竞舟摸摸鼻子,“都说了陈晏不会在意,非得强调一遍。”
陈晏给他嘴里塞了块西瓜。
陈三元放下心,就觉着手里茶杯烫手,他赶紧放下,嚷嚷着接过陈愿手里的毛巾。
顾息左右看看,举手,“都说完了吗,我也有好消息。”
陈三元一边擦裤子一边调侃似的,“你发财啦。”
顾息猛的瞪大眼睛,“三元哥怎么知道。”
陈三元看了眼桌子上的收音机,表情犹豫,他很难不知道吧,顾息根本不需要陈三元回答,兴致冲冲的看向陈晏,“不止是我,陈晏,是咱俩发财了!”
他迫不及待从桌子上的破包里往外掏,几张保护干净的纸叠在一块,他顺手递给陈晏,“你给的水泥配方,做出来了!”
“我找人试验了好几次,有用!陈晏,咱发了!”
这还没完,顾息的那几个破包跟百宝箱似的,下一秒又掏出张存折,他站在桌子旁边,身后是铮铮铁骨的梅花枝,高举起手。
“海城手表厂半年的营业额,你们猜猜有多少?”
陈三元和陈愿对视一眼,陈愿率先举手,“一万?”
她觉着一万已经不敢想了,陈三元大胆点,“五万吧。”
梁竞舟看懂顾息眼神里的兴奋,一打响指,“十万。”
这是他结合海城手表厂的规模,大致估算出来的,顾息一翻存折,“十二万六千!这还是去掉工人工资和其他开销,最后剩余的钱。”
这比陈晏预想的要多一点。
她原先想着半年分成能到五万就不错了,毕竟是刚开始。
陈愿已经开始捂心口了,十二万六千!村里人加起来一年也挣不到一万,嫂子一个人就挣了十二万!
她给自己疯狂掐人中,顾息把存折递给陈晏,“等今年年底应该分的更多一点,哦对,还有之前跟柳安县供销社签的合同。”
“我也让人每个月先送货过来了,村里手表厂没建起来之前,两手抓。”
对此陈晏没有异议,顺手把存折塞到梁竞舟兜里,语气平静,“攒着,留着给你买邮轮。”
梁竞舟挑了下眉毛,诚然他自己也能挣,但陈晏给的就是不一样。
陈愿看的眼红,一把攥住陈晏的胳膊,“嫂子,你还缺暖床的吗,你看看我行吗,我比舟哥还有用。”
她说着就要展示自己拔猪草的技术,那边陈三元看到陈晏动作,喃喃,“怪不得舟哥要给嫂子买栋楼,合计嫂子也这么大方。”
陈愿的话卡在喉咙里。
跟只是卡了壳的机器人似的,僵硬扭头,“什么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