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汐握着勾线笔,手法很稳,一点点给秋千椅染上银透白。
城堡的顶端,南汐选了海兰色,直到快中腰时,用银透白做了过渡晕染,色彩舒适又和谐。
至于一家三口,南汐给涂上了暖黄色,像是穿了亲子装一样,温馨美满。
上色完成时,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
南汐抬头,活动脖子肩膀。
傅凌云伸手帮她按摩,轻拍着让肌肉放松,也不忘夸她:“只是上完釉料,就已经很漂亮了。咬咬手真巧,就是太辛苦了。”
南汐摇头,拿起火枪,让傅凌云看着:“等烧完你才会更加感慨,咱们老祖宗的审美。”
傅凌云收回手,生怕打搅到南汐,身子往旁边挪了挪。
啪一声,蓝色火焰冒出,温度不断升高。
城堡顶部的蓝色,从绿变黄,又变橙,再次变绿,最终成了具有宝石般光泽和质感的蓝。
整个过程,仿佛一场活灵活现的浴火重生,很是惊艳。
“做你的粉丝,太幸福了。”傅凌云这话,没有醋意,更像是自夸。
“确实发挥的不错。”细数下来,这是南汐第三次烧蓝,无疑比前两次更加熟练,烧的也更完美了。
傅凌云帮南汐简单收了桌面的工具,带着她去洗漱休息。
这样平淡又充实的日子,他想每天都过,永不腻烦。
上床后,南汐枕在傅凌云臂弯里,闻着他身上淡淡的山茶花味,本应很快入眠的。
可今天,近半小时,手脚动来动去,怎么也睡不着。
“睡不着?”傅凌云清润的声线,自南汐头顶落下,回荡在暗夜中。
南汐手脚上,细细碎碎地动作停下,嗯了一声。
她没有刻意去想傅嘉林约她见面的事,也没有被父母的遗物牵住思绪,包括南家司机吕海生……
无奈这些事,不受控制地往她脑子里钻。
被窝里,傅凌云握着南汐的手,轻柔她的指骨:“在想什么?说说看?”
在夜歌会所,傅辛玥和南汐说了什么,南汐闭口不提,他无从得知。
以南汐对傅嘉林的了解,傅嘉林想通过她见傅凌云,定不会是什么台面上的好事。
她如果告诉傅凌云,傅凌云难免会为了她,做一些妥协和让步,就像当时杨阿姨儿子的事一样。
父母的遗物固然重要,但让傅凌云为了她父母的遗物,和傅嘉林这位亲哥生出隔阂,她不想的。
换句话说,傅凌云是她唯一的家人,可她不是傅凌云唯一的家人。
她不想,傅凌云因为她,丢弃家人,纵然那人是她讨厌的。
南汐往傅凌云怀里贴的更近更紧,摇两下头:“在想明天去给粉丝寄掐丝珐琅画,加紧翻译图像传感器资料……”
“精力还挺充沛。”傅凌云动作慢条斯理地,和南汐鼻尖相抵,呼吸灼热:“运动运动。”
黑暗中,交缠的鼻息暧昧不清,在方寸之间,蔓延开来,南汐意识到山雨欲来。
傅凌云的吻,不轻不重,带动着南汐,足以让她无暇乱想,从无法说出口的愁思中,短暂剥离。
南汐眼睫轻颤,不清不楚地水声,源源不断地冲击着她的鼓膜。
刚才的那份不安,焦躁,逐渐被体内燃起的一团火,烧烬成灰。
傅凌云的指尖,适时拨动一汪春水,泛起层层涟漪,不依不饶,纵火是他,能扑灭火的也是他。
南汐不耐地扭了扭,抓紧傅凌云的手掌,不让他动,声音娇气又蛮横:“要运动你快点呐。”
傅凌云浅浅错开半分距离,反握住南汐的手,带着她探索:“咬咬这双巧手,借我用用?”
仅仅感受到傅凌云指尖的水光,南汐就乱了阵脚,声音震颤,借口道:“再巧的手,也不会无师自通。”
听见南汐慌乱的拒绝,傅凌云舌尖,缱绻地碰了碰南汐的耳垂,喉结滚动一圈。
低低的笑声落下,吐息吻住南汐的唇,不忘带着南汐的手,一路向下:“师傅教你。”
迷蒙中,南汐的最后一丝清醒理智,被吞噬了,手软,胳膊软,到后来腿也软了。
她无法想象,此时打开灯光,傅凌云喘着粗气,血脉贲张,紧实的肌肉上浮着一层雾气水光,有多诱人,多反差。
傅凌云感受到南汐滚烫的体温,开始从下到上,一寸寸亲吻,为她降温。
南汐四肢无力,推不开傅凌云,避无可避,又经历了一次。
她能感受到,傅凌云在牺牲自己的一些体验,安慰她,好像在夸她,愿意尝试一种新方式。
他总是这么体贴入微,让南汐不愿意主动去麻烦他。
至于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吧。
南汐的精力终于耗尽,停止了胡思乱想,沉沉睡去。
隔日,才是周三。
南汐醒来,却觉得积攒一周的能量,全都用完了,迫不及待想要过个周末,缓冲一下。
她拖沓着鞋子下楼,就看见傅凌云穿着居家服,手里握着电动钉枪,在挂他们拍好的照片,大大小小近十张,组成了一张照片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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