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不会做的。海种人不是野蛮人。只是您的情况有些复杂。按照他们的传统,您继承的应该也是海种的精神体才对。” “可能是意外。”塞西尔·罗宁扶额,“那时候西佩斯的精神体已经消失了。他们可能根本不知道她的精神体是玄鸟。” 玄鸟的继承基因,和一般的帝国基因还是有很大差别的。 但是,西佩斯不可能不知道对方是海种人。她似乎在孤光号上行动自如,和其他人没有多大差别。 果然西佩斯并没有和对方坦诚她的身份?否则这种堪比联姻的大事……!海种人至少会发个信息过来吧! 塞西尔·罗宁顿时觉得一阵头大。 他回忆着自己姐姐往日的所作所为,甚至怀疑,是不是哪个不谙世事的海种人被她给骗婚了。不过这话不能当着白沙的面说。 而且他担心着另外一件事。 海种人经常出门旅行。在旅行途中遭遇意外,也不是没有可能。 但白沙的事故如果不是一场意外……那孤光号上一定发生过什么。 “我们真的,没有任何方法能联系上孤光号?”白沙有些不信邪地问道。 塞西尔·罗宁和魏历一时间没有说话,但白沙看着他们的眼神就已经知道了答案。几秒后, 魏历有些遗憾地摇头,给出确切回答:“是的。上次孤光号给我们发送信息应该是在二十多年前,距离现在不久。也就是说如果一切如常,短期内我们是没法和对方联系上的。” 塞西尔·罗宁:“那时候还是前代皇帝在处理和孤光号有关的事务。孤光号发来信息问候,两方简单交流,派星舰来取走基因信息——还是老一套,没有任何出格的地方。” 白沙往前探了探身体:“交流记录呢,还在吗?” 他们三人一起把记录翻了个底朝天。资料里大多是些文字和航空数据,只有寥寥几句带声音的交流,是海种人来拿基因数据。白沙一听,手背上的汗毛顿时竖了起来—— “您好,这里是航行员白逸,已从孤光号出发。航行路线已规划完成,正在共享。各项观测数值正常。星舰将于晚上九点在……降落。请及时接应。” 以理性而言,这是个隔着通讯设备依旧好听到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明明清澈如水,却透着一股致命的诱惑力。海种人的声音都这么好听吗?但这不是真正令白沙汗毛直竖的原因—— “是他,就是他。”白沙低声喊道,“我记忆里的……就是他!” 白沙有些难开口喊出“父亲”两个字。 她忽然发现,这个在生理学领域上是他父亲的海种人和一样居然姓白。真是惊人的巧合。 而塞西尔·罗宁则再次面露沉重之色。 魏历微微挑眉,拿过已经空了的杯子,给皇帝续了杯茶,安抚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舅舅,你怎么了?为什么看起来比我还难接受?”白沙问道。 塞西尔忽然抬起头,脸色有些发白,他微微闭上眼:“我忽然想起来,按照年份算,和孤光号的人接洽之时 ,西佩斯已经是皇储。所以,父皇很有可能把这件事交给她处理了。” 也就是说,西佩斯·罗宁和这个叫做“白逸”的海种人相识的时间,可能比他们想象的还要早。 所以,西佩斯退位之后,很有可能就是直接跟着白逸走了。难怪他们怎么找都找不到她! 好消息,西佩斯骗婚的概率直线下降。 坏消息,西佩斯是私奔的可能性直线上升。 塞西尔·罗宁的表情逐渐狰狞起来。 白沙:“……” 魏历:“……” 魏历屏息凝神,挪到白沙身边,说:“我觉得您最好暂避一下,让陛下冷静冷静,再接着讨论剩下的部分。” 白沙心悦诚服,深以为然。 就在她试图弯下腰,悄悄离开椅子的时候,皇帝突然一拳砸在桌面上,古董桌发出“哐”地一声,几乎要散架。 白沙下意识抖了抖。 “先别急着跑。”皇帝似乎有些咬牙切齿,“我很久以前跟你提过改名的事,或许我们应该重新考虑一下……” 最后,白沙花了一些功夫才劝住舅舅,艰难地维护了自己的名字。 虽然出了些小插曲,但总体来说白沙这次受毒气刺激还是挺值得的。虽然定位孤光号的所在困难重重,但他们至少找到了合适的调查方向。 “白逸”的出现虽然重新点燃了塞西尔·罗宁对姐姐不告而别之行径的暗恨,但白沙知道,他应该也有感到稍许的欣慰。 因为,西佩斯·罗宁在退下皇位、离开帝国的时候不是一无所有。如果他们的猜想正确,当时她至少有个喜欢的人。而她的喜欢也得到了回应,白逸排除万难让海种族群接纳了西佩斯——当然,要么是西佩斯隐瞒身份,要么是白逸刻意隐藏了这一点,否则海种们应该是不会让罗宁家的人住进孤光号的。 而白沙的身世也因此变得更加复杂起来…… 她原以为自己的身世最多牵扯到一个神秘的男人,现在更是牵扯到了一个神秘的文明。海种的世界和帝国人的世界不同——海种人甚至拥有自己的文字和语言,他们离开帝国太久了,而且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白沙总感觉他们是故意和帝国保持着距离。 白沙又开始回忆那些短暂而温馨的片段:好像海种人的家庭和一般的家庭也没什么明显区别啊?要么就是她回忆起来的东西不够多? 白沙思考着该不该再去吸蠕行玫瑰发出的气体试试。但是当初收集到的气体有限,剩余的也也被严格监管着,或者已经投入了研究使用,要搞到手不容易。而且白沙也忌讳这种气体的成瘾性。 这种纠结的心态,一直持续到她的导师姜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