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其用好啦。”
“可惜了,早知道不删他们联系方式了。”唐不悔并不避讳,笑着应一句,好像也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裴宁莫名笑得停不下来,顺势给她透露自己知道的:“你那个初恋谢辞远,开了第七八家店了,生意都不错,跟你分手到现在,一直单着。周凌飞现在进周氏核心了,董事会有他一席之地,青年才俊。路风嘛……神出鬼没的,不知道在干什么,但每次聚会都要问你动向,可惜没人知道,前一阵听说他最近挺正经地去上班去了,很难想象,他那种不是山路飙车就是纸醉金迷的纨绔二代样子,有一天会老老实实进电视台当记者。至于季闻识,你已经知道了,中晟集团的CEO,董事会主席,执行总裁,你走那年他就在公司待过一阵,没多久就出国念书了,之前都说他二叔很有可能出来主持大局,没想到儿子辈略过去,直接孙子上位了,豪门准继承人,老爷子恨不得把资源全朝他倾斜。”
裴宁越说越起劲,揽住唐不悔的肩:“要说变化最大的应该就是季闻识,他现在性格格外的偏执阴沉,据不可靠传闻,是因为被你甩……”
“哦,我吗?他家里本来就复杂,没有我,他大概也是这个结局。在吃人的环境里,羊羔是不配坐在上位的。”唐不悔微笑,并不背这个锅。
唐不悔温柔起来,像株脆弱的娇嫩的温室花朵,但只要你稍微留意,就能看透她是需要新鲜血肉来喂食的草本植物。
食人花。
“那你猜季闻识把你调回总部,是旧情不忘概率大,还是报复的概率大?我押旧情不忘。”裴宁无聊猜测。
尽管这俩人分手的时候其实挺难看。
虽然唐不悔并不觉得,但以旁观者的角度看,季闻识这种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在性情最温和天真的年纪遇到唐不悔这种宛如感情骗子的女人,她拍拍屁股一走了之就算了,还是感情正浓时突然抽身,连个像样的分手理由都没编出来,直接消失,再回来还带着一个女儿,那杀伤力和破坏力都拉满了。
季闻识如果恨她,那再正常不过了,可季闻识如果还爱她,那裴宁可也太能理解了。
“不知道,冥冥之中,自有因果,或许这就是天意。”唐不悔轻笑,手腕佛珠褪下来在掌心轻捻了几下,“但我押他是……报复吧。这这个人,本来也不是小羊羔,看似温顺乖巧,其实没有我,他骨子里也是固执的,很记仇。”
好歹他们勉强还算是青梅竹马,从八岁就认识了。
她对他还算有点了解。
裴宁“嘶”了声:“那你竟然还能这么淡定,他在明城可以横着走,你在他手底下做事,也不怕他把你扒皮抽筋。”
窗外轰隆,下午雨停,晚上竟又突然暴雨侵袭,这雨来得如此突兀,唐不悔侧头望,隔着落地玻璃窗,看到外面连绵的雨线,她弯了下唇,腕上佛珠在掌中有一搭没一搭地捻过,她声音轻缓而缥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报应。”
裴宁不可置信道:“你也有认命的一天?”
唐不悔笑了笑:“不,我说我是他的报应,我尊重他的命运。”
她语气温柔怜悯,好像下一秒就要说句我佛慈悲,裴宁不禁倒吸了一口气:“你还是一点都没变。”
其实还是变了的。
人都会变的。
唐不悔算计了很多事,但对这件事,却真的没有预料。她接到调令的时候反复确认很多遍。
给前男友当助理是件相当愚蠢的事,总部的调令她也不是一定要接,但……
有时意料之外也不见得是坏事。
这就是改变,从前,天塌下来她会从容去死,但现在,她还是会稍微迂折一下的。
唐不悔拿起手机打电话:“季闻识,半个小时后,无忧就该睡觉了。”
电话那边嗓音有些哑:“知道了。地址发给我。”
唐不悔沉默片刻:“挨打了?”
季闻识揶揄一声:“心疼我?”
“我只是觉得你最好还是别犯蠢。”唐不悔提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