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没有……怎么会……”
盛逸臣立即傻笑着把那点几不可察的灰烬全在衣摆上擦了个干净。
又在盛南希的监视下，用小丫头好心提供的消毒纸巾把手擦了好几遍。才被允许拉着她的小手指一起瞬移回客栈。
如果眼神能化作利刃的话，他趁盛南希不注意，往顾元承身上飞去的眼风早就把对方扎成个筛子了。
龙眠山附近转瞬便围满了军队和前来查看情况的百姓。
周围人声鼎沸，乱作一团。
盛南希只小手一挥便清理了三人来过的证据，带着两人消失在了原地。
……
时间回到一个时辰前。
金灿灿的太阳才从远处地平线上冒出了点头，晋阳县内便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打更声。
城西这边，许多家百姓都被士兵驱赶到了城隍庙前新搭的戏台子前等着看今天的‘早戏’。
原因无他，自从盛南希彻底揭穿了南齐皇室的遮羞布后，朝廷在百姓心中高高在上的形象彻底破灭。
各地陆续出现了百姓公然违抗朝廷命令的现象不说，更有许多人彻底对南齐朝廷失去了信任，开始向其他国家迁移，又或是直接落草为寇，做起了自给自足的山大王。
朝廷的威严在人民心中日渐崩塌，何怀远管理起来也是力不从心。这才在幕僚的建议下，让仙缘教的人在南齐各地传颂先帝丰功伟绩，意图重新建立皇室在百姓心中的地位。
仙缘教专精幻术，许多术法便是通过演戏的方式让对手不知不觉堕入幻境。少主当即便应下了这么大一单生意，并打包票，只要让百姓听足七天，再顽固的人也能对朝廷言听计从。
一开始朝廷也考虑到男子们要种田干活，只硬性要求每家派出至少两名女性或老人前来‘接受教育’。
只可惜先前在临阳县曝出的那些丑闻太过炸裂，南齐皇室在百姓心中的形象几乎无法挽救。
这些女人老人被洗脑后回家不但没说服自己的家人，反倒酿成了一桩接一桩的家庭争吵械斗。让本就风雨欲来的南齐更乱了几分。百姓暴动几乎是压下这头又起那头。
朝廷实在没办法。这几日便又颁发律令，凡南齐子民每日必得抽出一个时辰在就近街坊看戏，美其名曰‘高台教化’。
不曾想，那仙缘教的幻术当真了得。这才演了三天，大部分百姓便全被那些通俗易懂的戏文洗了脑，反倒把每日的强制教育当成了享受。
此时寒风冽冽，赶早起来‘接受教育’的人虽瑟缩着身体，却全都兴奋的聚集在戏台下等着‘张大家’出场。
“哎哟！今天一大早俺就被远处的轰隆声吵醒了，你们听见没有？！”
“哎哟哟！我也听到了！我家男人爬到屋顶上一看，便见那碧霄山附近烟尘滚滚，过了好一阵才停歇。也不知怎的，那碧霄山脉像是突然塌陷了好大一片。”
“天呐！碧霄山可就在咱们龙脉附近，不会波及到龙脉吧？”
“呸！你瞎说什么？！你没听戏文里怎么唱的？开国皇帝乃真龙化身，生前遍诸邪退避。驾鹤西去后更是长眠于龙脉旁，庇佑我南齐子民。今天就是你塌了，龙脉也不可能塌！”
“就是！你说龙眠山为什么看上去像一条长眠于此的巨龙？那便是咱开国皇帝的化身！”
连着接受了三天‘高台教育’的百姓早把皇室做过的龌龊事忘得一干二净。脑子里全是戏台上演绎的萧琪的所谓丰功伟绩。
再加上周围迷烟飘散，大家目光逐渐涣散，神情也是越发激动。
却有个今天才来听戏的小孩子眼神清澈，忍不住问道：
“咦？爷爷说龙眠山几千年前便因为形似卧龙而得名。先帝西去不过十数载，那山显然不是因为先帝长眠在那才变成龙形的呀！”
此话一出，附近落针可闻。
一众百姓本来就因为这几天被仙缘教弄得脑子浑浑噩噩。听到这话也感觉不对，却又察觉不出是哪里不对。只得厉声怒斥那小孩子：
“小孩子家家的乱说什么？！先帝驾鹤西去时你还没出生呢！”
“当时老爷子我就在场，眼睁睁看着先帝被抬进皇陵后便有只金龙从天而降蛰伏在皇陵往东几里地外，这才形成了龙眠山脉！个小屁孩儿毛都没长齐，不要乱说！”
“……”
被幻术侵蚀的大脑早已分不太清现实和虚幻。此时听那老爷子这么一说，周围人都觉得自己好似也曾看到过那一幕，连连附和。
没多久，戏台上便响起一阵接一阵的敲锣打鼓声。最近声名鹊起的张大家穿着身武打装扮便咿咿呀呀的舞了出来。
刹那间，太阳完全跃出地平线，金色的光辉洒落大地。便好似戏曲里歌颂的先帝突然光降，给每一个穷苦人民都带来了希望。
台下欢呼声不断，张大家脸上却扬起一抹轻蔑的笑。
却还没等到他开口，便突然从身后龙眠山上传来一阵刺耳的轰鸣声！
“不会吧？我看到了什么？！那是天坛！天坛怎么突然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