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舒怡！我再说一次，回凤仪宫去！”
几番纠缠之下，慕辰也有些不耐烦了，甚至那冷凝的神色之下，脱口而出的竟然是“我”，而不是“朕”！
“慕辰，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我！这两年，若不是我，你能做得上这个位置吗？”
我听到慕辰沉重地呼了一口气，抬手又捏了捏眉心，就好像沈舒怡的这句话，又唤醒了他心里的权衡和理智。
“舒儿，听话，回去！”
“回去？我回去了，你是不是就能和这个女人眉来眼去了？慕冥渊因为他死了，慕珩也因为他死了，现在连你也巴不得要去死吗？”
“你们慕家三兄弟，可真是一条心啊！”
这句话我是真的听不下去，我无法理解，为什么我要被他们扯进去。这种情绪让我想要出口反驳，却突然觉得手心一暖。
苍洛关山竟然拉住了我！
我抬头看向他，他却是冲我摇了摇头，示意我不要出声。
我又低头向下看，他似乎没有松开的意思。
他的掌心温润，让我觉得很是熟悉，似乎这只手我已经牵过无数次。
我想我一定是疯了，一定是被沈舒怡这缺男人的情绪影响了，心跳似乎有要加速的趋势。
慕辰没有接沈舒怡的话，只是当他的手放下去，再抬眸时，我明显看得出杀意。
沈舒怡亦是一惊，但很快地，她的语气又软了下来。
“阿辰，几年前，是我爹让你做了沈家的幕僚，让你挂着庶民的身份却依然享受着亲王所拥有的一切。”
“当初，是你找我，是你一次一次说你的不甘心，说你的不得志。是你啊，阿辰，是你先找上我的啊！”
“我是一朝皇后啊，可为了和你一起，是我顶着被人指点说教，甚至有违三纲五常，三从四德和你在一起的啊！”
“你说你想要兵权，我让父亲把皇城司的权利暗中交于了你。”
“你说你想看慕冥渊慌乱，我让堂哥想办法把她绑了过来。”
“边境来犯，你难道以为我不知道你与那北域王子哈铎有联系吗？你以为为何黛儿能那般顺利出城，是我啊！”
“南城的旱情闹的那般严重，可你说南城附庸小国，我是为了你力排众议啊！”
“阿辰，就连你说要把外城修补修补以待来年春围，我都记着，可是时局动荡之际，此事骂名无数，百姓怨声载道，都是我，都是我为你承担抗下这一切的啊！”
“你说你想当皇帝，好！是我用安儿的玉印给你盖的禅位诏书啊！”
“你怎能，怎能这般待我？”
其实在沈舒怡说绑架我那件事的时候，我曾明显地感到苍洛关山的手握紧了些，但很快地，我的关注点就全在沈舒怡后面所说的事情上了。
沈舒怡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甚至她此刻早已梨花带雨的面庞，无不诉说着她那无尽的心酸和委屈，就像慕辰真的是一个薄情寡义的负心汉。
但听在我的耳朵里，却是慕辰怎么从一无所有走到了如今的权力巅峰。
怎么从籍籍无名之辈到如今万人之上的尊贵。
又怎么私通兄嫂，勾结外敌，谋权篡位…
一整个就是慕辰靠着女人小人得志的上位史啊！
我不知沈舒怡是真的蠢还是有意说这些话的，我也不知慕辰会不会和我是一个想法。
我只知道，慕辰的脸越来越黑，到最后，直到沈舒怡说完，只剩下哽咽的抽泣声时，他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这一笑，让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舒儿可是说完了？”
沈舒怡似乎没有预料到慕辰为何是这般反应，双眸通红，只是愣愣地看着他。
“你知道，你爹是怎么死的吗？”
“爹爹？阿辰，你不是说是哈铎…”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我觉得慕辰似乎是想要和沈舒怡鱼死网破，或者说，是要彻底抛弃沈舒怡了。
“哈哈哈哈，沈万金，是朕杀的，因为他说了太多不该说的，我让他死的时候，他可是死不瞑目呢。”
我倒吸一口凉气，脑海里又浮现出沈万金死时的那一幕。
他如同一只被开膛破肚的鱼，倒在了血泊中，只有一双眼睛，写满了这一生的悲哀和不甘。
“不可能，不可能，你一定是骗我对不对…”
沈舒怡的浑身都在颤抖着，但慕辰根本没有看她。
“舒儿，那你知道安儿是怎么死的吗？”
我的瞳孔跟着骤然紧缩，不可置信地看向了慕辰。
不会吧，慕辰不能这么丧心病狂吧！
而同时的，透过手上传来的力道，我感受到了苍洛关山似乎此刻有着和我一样的情绪。
那个不可能的可能，又开始让我的理智产生了动摇…
“他是慕冥渊的儿子，我怎么可能让他活着呢？舒儿，你知道吗？我摔死他的时候，他就像一只任人蹂躏的猫，真的乖得很，都没有挣扎一下。”
即便是此刻的我，也无法再按下这油然而生的愤怒。
苍洛的手捏得我有些生疼，我下意识想要抽离，他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立刻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