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过前面的高坡,就是临东城了。”
林一航抬手指了指前面,转身对着我和身后的人说。
到了!终于到了!
这几日奔波的疲累,在这一刻面前,离奇的化为乌有。
“嘟——”
!!
“这是什么声儿?”
“谁在吹号?”
“咚—咚—咚咚咚…”
冲锋号!战前鼓!是开战的信号!
我觉得我几乎是从马背上滚下来的!心中涌起的巨大惊悸起比这声声号角,隆隆鼓声还要震耳欲聋。
“趴下!快趴下!”
“大家全部集中,趴下,都不要动!”
我和林一航几乎是一个反应,那紧张神情,急迫的动作,让眼前这几乎占满整个山道的人群瞬间便鸦雀无声,又齐刷刷都蹲了下去。
大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每个人的神色都跟着紧张了起来。
“圣女,你们先待在这,我去看一下。”
说完,林一航一路小跑,跑到了前方的巨石后,半蹲着身子往前看去。
我的胸腔剧烈起伏着,脑袋里频频闪过慕珩的脸。
即便我知道战前点兵,军令不可违,但我还是祈祷,临东城的主将,另有其人。
时间分秒而过,可我心跳的速度却完全未降下来。
北域的号声还在吹着,东国的战鼓也仍旧未停,可两军交战的厮杀呐喊声却始终未响起。
“圣女,怎么不走了?这前头可是打仗了?”
陈阿肆不知何时又挪到了最前面。
我眸色凝重的点点头。
“刚刚的号声和鼓声都是开战的信号,但不知双方兵马多少,一航去确认了。”
“不过,若真的打起来,怕是天黑也结束不了,我们先不要轻举妄动。”
陈阿肆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林一航恰好也折返了回来。
“怎么样?北域有多少兵?天佑的主将可能看得清是谁?”
“北域的兵马估摸有两万多人,但前锋迎敌的部队应是不足五千,天佑刚刚起鼓出兵,差不多只有北域大军一半的人马,领头的主将是,是…”
林一航看着我,却吞吞吐吐起来。
我的心随之咯噔一下。
“是,谁?”
我的语气已有些飘然,但却已用尽了此刻全部的力量。
“宁王。”
我忍不住颤抖,话刚刚到嘴边,就被如雷霆万钧之势的呐喊声和战鼓声盖了过去。
此刻,我只觉得如当头棒喝一般,双腿根本不受身体控制,豁然就冲了出去。
此处虽高,但却不远。或许刚刚一鼓作气一些,我想此刻我们便已站在了临东城下。
我的目光在无数的人头、箭雨中搜寻着,绕过一个个马背,透过一把把战旗,我终于看到了慕珩。
他的动作干脆利落,我竟不知慕珩的枪法如此冠绝。
红缨翻飞在那硝烟弥漫里,伴着响彻天际的战鼓声,他座下马蹄泥泞,却好似踏过霞光万道…
就这样,一人一马,在铁盾一般的重甲骑兵之中来去冲杀,挑落一个又一个北域蛮兵。
我的心也跟着他手里的枪起起落落,浮浮沉沉…
似乎是上天都为战死之人感到悲鸣,秋雨,毫无征兆的落下,更增加了几许的悲怆和寂寥。
此刻,浓雾迭起,硝烟逐渐混进这雨雾里,也让我更加心忧了起来。
“圣女,雨非及时雨,兵力悬殊,怕是一场鏖战。”
林一航的话,我怎能不知。
“我也看出来了,那蛮人就是欺负宁王人少,可我们有人啊!”
我瞬间眼瞪如铃。
“我看这里冲下去也不远,我们不是就是来帮宁王的吗?”
“阿肆!这是战场,不是校场,没有排兵布阵,贸然冲下去,只会事倍功半。”
“圣女说得对,但如果只是静观其变的话,北域本就耐得住苦寒,这深秋的雨水,就不知天佑的兵能不能撑得住了。”
我的心已经完全被阴霾笼罩,我知道应该冷静下来去想对策,可越想静下来,心就越慌。
“可雨落地潮,我们用蛊呢?”
蛊?
对!
蛊!
我怎么没有想到!
我有些激动地看向刚刚说话的王钦,他是西疆银匠的女儿。
“用蛊虫打仗?”
林一航没有见过西疆人的驭蛊之术,自然有些怀疑王钦的话。
“一航,如果是你,手里有两千适合远攻和术控的兵,你会怎么用?”
季芸曾说,林一航曾师从兵家学派,排兵布阵是个好手。
“远攻?如果是这样,我可能会用一半的人影响战局的走势,在用剩下的兵牵制敌方的援军,以留出足够的时间让剩下的前卒打入阵心,逆转走势。”
“好,那就按你这么说的办!”
“啊?”
我随即站了起来,一声令下,音驭和咒法操控蛊虫的两拨人便迅速聚合了起来。
我转身,林一航却是目瞪口呆。
“一航,你听着,现在你就是西疆的主帅,我给你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