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儿,你与那小子怎么回事?”
秦桑给我加了一筷子笋。
我盯着那脆嫩的笋丝,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动不动心我不知道,这种感情和当初对慕冥渊那种是不同的。
当时不见慕冥渊时,我觉得我会想他,听到他说求娶别人时,我会嫉妒地发疯。
可是对慕珩,我是什么感情呢?
似乎是一种依赖?
我想这应该算不上喜欢吧。毕竟,这几日发展的剧情全都是按照我既定计划发展的。
我快速回忆了一下灯会那日后,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惊觉自己好像没有刻意去表现,或者说伪装什么。
我拧眉,这种本色出演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只是觉得和他在一起很安心,很舒服。”
嗯!我觉得一定是这样的!
言念君子,温其如玉,必然是慕珩那温润的脾性,正填平了我这浮躁的性子。
秦桑没有看我,只是又夹了口菜。
“忧儿,其实南城与西疆原本是同气连枝的存在,但在南城被天佑破城的时候,西疆并没有做什么,也确实做不了什么。”
“你去万蛊窟的那一年,宁王刚封了南城的城主,那时西疆以为宁王不论是向着天佑,还是代表南城,都会为了稳固他的位置找西疆要个说法。”
“但宁王没有,反而是用一年的时间,不仅让南城认可他,也让西疆接受了他,更是化解了南城百姓对西疆的怨气。”
“我和族长当时也疑惑,为什么这不到二十岁的小王爷,所做之事竟能如此妥帖,甚至说,让人心悦诚服。”
“但他根本没有逼着谁做任何事。我记得他第一次踏进西疆的时候,面对西疆人的仇视和忌惮,他不惧不畏,不骄不躁,只是说天佑愿做西疆友邦,南城也本就是近邻。”
“西疆自然不信,可他那段日子几乎是日日来,不仅忍下了所有的白眼和嘲怼,更是帮着西疆百姓,做了甚多本该他这金尊玉贵之人避而不及的事情。
“甚至带着我,族长还有姜长老亲自去了趟南城,以情理,局势,道义说出了西疆的为难和无可奈何,只不过,我和族长后来才知道,宁王对南城做的,一点也不比西疆少。”
“一个王爷,做到这个份上,是难得的,不过舅舅当时还是觉得,于西疆,他是为了天佑赎罪,于南城,不过是化敌为友。但不管怎么说,西疆和南城对他的接受,于他,都是利大于弊的。”
“可在我问他何故这样的时候,他只是说了句,疆土不分界别,无论是哪座城不安,受苦的都还是百姓。”
“忧儿,宁王是个心怀天下的人,值得托付终生!”
原本我觉得挺认同的,慕珩就是这样,让人觉得如沐春风。
他懂世人之疾苦,也知我仇怨之执着,可他始终不争不抢,维护教养他的兄长,也维护我。
可秦桑这最后一句话出来,我又差点被口中的一口米噎住。
“舅舅,这八字还没一撇呢。”
这不说远了吗?
我甚至都还没想,若慕珩有朝一日知道我欺骗了她的感情,会不会也学慕冥渊,一口毒酒给我直接送走。
想到这,我又利索地给秦桑夹了根鸡腿。
“怎么,想堵上舅舅的嘴?丫头,你年纪比他大几岁,舅舅不知你之前经历的什么,但看得出来,若你没那心思,就不要招惹人家,好好做你的西疆圣女。”
“听听,这是亲舅舅该说的话?”
我又把那鸡腿夹了回来,但心中却无法平静。
若是秦桑都看得出来,慕珩那七窍玲珑的心思,会不会也看得出来呢?
朝会的日子定在了下个月初,惊蛰的那天,倒也是取了个好的寓意。
因着与给陈掌柜出货的日子撞上了,我便决定让合欢留下来帮着秦桑,毕竟合欢全程都知道这件事儿,也好让我安心些。
只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黛儿竟主动和荼婆婆提了要跟我一起去,理由呢便是她能代替合欢照顾我,毕竟我还看不见。
我没有推辞,说实话我也挺期待黛儿能给我钓出怎样的大鱼。
不过,让我意外的是,宋序竟也要跟着我,他说走之前会安排好校场的事情,跟着我是季芸要求的。
无相楼,最大的原则就是绝对服从。
我将信将疑,但季芸毕竟对他有救命之恩,我也不愿为难他,也就同意了这件事。
慕珩这段日子,倒也算得上是称职的师傅,还真就把我有模有样的教了出来。
可纸终究保不住火,想了想,我还是决定不再瞒着能看见这件事。春围狩猎,一个瞎子肯定没法上场的。然而知道我能看见后,黛儿那没把控好的一丝遗憾还真是让我不好受了几天…
前往天佑,慕珩是安排了车马的,只不过他要求我坐在了他的马背上。
我问他为何。
他只说,喜欢把我拥在怀里。
我落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可我心里知道,他只是看出了,我不喜车马的拘束,也不愿和黛儿单独待着。
当过了东国的城邦,靠近天佑城的时候,周围便人潮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