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坐上马车,我的心情都还是复杂的。
季芸看出了我的异常,但我却只是说有些疲惫。
给沈舒怡的蛊,自然实现不了什么长相思,但男欢女爱,确是可以满足的。
沈家就像一张蛰伏于暗处的网,我想把他揪出来,沈舒怡就是我最快捷的途径,我需要取得她的信任。
起初听到她的所求之事,我是想拒绝的,即便与慕冥渊根本再无可能,但我宁可他是心甘情愿情系她人,也不愿是我生生将他推给别人的。不管是基于什么原因,那一刻我犹豫了。
相思蛊,或许是我唯一可以退而求其次的选择了。那十五的月圆夜,想必沈舒怡也不会再追究我什么。
慕冥渊,长夜漫漫,你可会对沈舒怡说出那些面红耳赤的话?你可会与她缱绻相拥,交颈而眠,而当你醒来,发现枕边是你避之不及之人时,你又可会想起我?
不知为何,此刻我的心不受控制地痛起来。
说到底,即便是不可能的人,但只要曾经放在心里过,难免会变得自私吧。
慕冥渊,那就好好享受我给你的这份“惊喜”吧。
历经了三日的劳顿,终于重新站在了西疆的土地上。此刻,我觉得挺感慨的,自己竟然生出了一种归家的感觉。由内而外生出一种欢喜。
刚过了界门,我便看到了秦桑。
“舅舅,您怎么在这?”下意识的,我的脚步似乎都变得轻快了。
“傻姑娘,当然等你回来。”秦桑满眼慈爱,我却诧异得紧。
“您怎么知道我的归期?”
“昨日我便收到宁王的书信,也自然估得出你们什么时候回来。想不到忧儿此番天佑之行,为西疆得回来精铁这么重要的东西,舅舅已经和族长说了,我们都高兴。”
慕珩?因着他是天佑的小王爷,慕冥渊自然要多留他些时日的,便未同我一起回来。约莫是那日和他拜别的时候,他给秦桑寄出了信,倒也是难为他有这个心思。
修整几日后,我便和荼婆婆以及两位长老商量了开采沉银的事情。
“西疆虽然银母矿藏富裕,但浅层的银母已供给我西疆百年自足,若要兑现对天诺的承诺,便只能去乌图山开新的矿脉。”
姜长老的话让秦桑和荼婆婆陷入短暂的沉默。
难不成乌图山有什么禁忌?我这么想着,荼婆婆又开了口。
“西疆确实需要如圣女说所的那般走出去,那精铁制的玄甲,打的护盾剑矛,西疆就必须要有。乌图封了数百年,即便没有天佑,终有一日,西疆人也要重回乌图山,早晚的事情罢了。”
后来,我偷偷问过季芸。
季芸告诉我,乌图山原本是西疆的圣山,更是所有蛊术的源头,但随着先辈对蛊术研究的深入,他们愈发变得疯狂起来,甚至育化了数十种要人性命的蛊虫,更甚至到最后直接用族人做起了试验,以活生生的血肉之躯喂养子蛊。
当族中圣女意识到时,那群长老先辈已几乎到了走火入魔的境地,最终,圣女用献祭的咒术,与那些长老,甚至新生的蛊术同归于尽。
西疆人觉得圣山不再圣洁,便在乌图山脚下新建了此刻的故土。
“秦桑,这件事你去安排。”
荼婆婆开口,姜长老也不再说什么,倒是西疆域内沸沸扬扬起来。
年轻的一辈或许是基于对先辈、对乌图那曾经圣山的敬仰,竟都异常的踊跃,没两天的功夫,开采小队就全部集结到位了。
作为圣女,我自然是要跟着前往的。
即便是封了百年的山林,但依旧充斥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诡谲之感,不知是不是那些已故之人亡灵未散。
虽然开采的环境让人有些胆寒,但好在半个月以来一切都是顺利的。
这一日,我总觉得心口有些坠胀,心跳似乎也是比以往更快了一些。
“圣女!秦长老已经等在门外啦!”
合欢透过帐帘,探出脑袋。
我轻轻摁了摁额角,应了一声,便往出走,临走前看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骨笛。
“算了,不带了吧。”
我喃喃自语一句,可一走出木阁,心口的沉闷之感又隐隐泛了起来。
“这天气,看来要下大雨。”合欢嘟囔着小嘴,揣了一把竹伞。
我抬头望了望堆满乌黑积云的天,严丝合缝地几乎透不出一丝光出来。
“舅舅,今儿天气不好,我们早去早归。”
秦桑应了一声,我们便朝着乌图圣山的方向去了。
“轰隆!”
一声惊雷让我险些掉进去矿坑里,紧接着,一道明蓝的雷电毫不犹豫的便劈了下来。
我捂在了心口的位置,眉毛不自觉地拧了起来,想准备说回去吧。可那一声舅舅还没来得及叫出口,就只听到身后响起一声惊呼。
“秦长老!你快看,这,这竟然有具,有具尸骨!”
尸骨?圣山不是封禁了百年吗?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我也朝着那个事发的矿坑走了过去。
“不好!是噬魂虫!快,快跑!大家快跑!”
什么?噬魂虫?这里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