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所有人中,大概就只有时彦是真的相信宋云露身上有这么多钱。
而且看她的样子,钱应该确实丢了。
但那又如何?
本来时彦是不准备管这事的。
但见宋云露竟然闹到林卫国这里来,此时也不得不站出来。
“宋云露,你够了!你自己把钱弄丢了,要怪也是怪你自己蠢,怎么好意思让别人赔的!
车费我给你出,你赶紧回去吧,别在这丢人现眼。”
宋云露本就处于崩溃的边缘,此时时彦这话对她来说无异于最后一击,她整个人看起来都有点摇摇欲坠,泪眼婆娑地看着时彦,好似被伤透了心。
“彦哥,再怎么说,我也算是你的继妹吧?
更别提我会到这里来都是为了你。
现在明明受欺负的是我,你却视若无睹,还帮着这群乡巴佬说话?”
但时彦听到这话不仅无动于衷,就连看宋云露的眼神都冷了几分,手也不自觉紧握成拳。
“首先,我并没有让你来。
其次,你是不是忘了当初你都对我做过什么?
那时候你有没有想过我是你的继兄呢?
现在再来说这些话不觉得自己很可笑吗?”
当初对时彦做过什么?
这话还真问住了宋云露。
她只记得以前确实会经常欺负时彦,不准时彦吃她家的饭,也不准时彦喝她家的水。
时彦要想吃的话,就必须跪下来求自己,还要学狗叫。
她还经常找人打时彦,甚至还想找拐子拐走时彦。
就在宋云露陷入回忆的时候,时彦也没有放过她,一字一句诉说着宋云露的桩桩恶行。
只是那神情淡漠得好似经历过这些伤害的人不是他自己一样。
“下跪磕头、学狗叫、寒冬腊月睡楼道,被冤枉的次数更是不计其数。
你试过三天三夜只靠着雨水度日吗?
每天都要经历死里逃生,每天都在担心自己会不会被卖了。
其实我真的挺好奇,你是从哪找到这么多人来的。
不过也真是难为你们了,为了对付我这么个孩子,还真是煞费苦心。”
随着时彦的话,宋云露的脸色也愈发惨白。
她以为自己只是年少不懂事所以才欺负过时彦,却忘了原来自己竟然如此伤害过时彦。
那一桩桩一件件,真的都是自己做过的吗?
她以前真的有这么坏?
原来时彦一直都在恨自己。
可能上辈子他要不是顾及罗婉君这层关系,可能第一个对自己下手的就是时彦。
可笑的是,自己这辈子竟然还奢望让时彦对自己改观,甚至……
甚至希望能跟他的关系再进一步。
她怎么敢想的啊?
同样震惊的还有林染。
尽管她之前就知道时彦在宋家的日子不好过,可也没想到会如此惨烈。
她完全不敢相信时彦那么骄傲的人,小时候竟然一直被逼着下跪磕头、学狗叫。
还要整天被打。
此时她满脑子都是被打得浑身是伤的时彦,小小身影只能蜷缩在楼道里独自舔舐来自身体跟心理上的双重伤痛。
心也像被人撕裂般生疼。
那时候的时彦该有多疼,多伤心,多绝望啊!
林染不知该如何安慰时彦,因为她知道这些伤可能已经在时彦心里开了血淋淋的口子,就算结了痂,也会留下深深的疤痕。
她只能尽力慢慢帮他淡化这些疤痕。
此时她也顾不上在外面不合规矩,一把握住了时彦的拳头。
明明都快要进入夏天了,可时彦的手却冷如寒冰,甚至还在微微颤抖。
可见他至今都还未曾释怀。
林染不由加重了力道,企图用自己手心的温度温暖他。
而时彦也渐渐感受到了这丝温暖,他下意识反握住林染的手,侧头看向林染,只见林染也正看着他,嘴角挂着浅浅的笑,好似在无声地说‘以后有我陪你’。
刹那间,时彦的眼里好似冰雪消融般,染上了点点星光,逐渐消除阴霾。
他竟忽然觉得若是只有经历过以前才能遇到林染的话,那他曾经受到的那些伤害好像都是值得的。
两人的小动作并没有人注意到。
因为此时在场所有人都一脸惊愕地看向宋云露,显然没想到一个小姑娘心思竟然这样恶毒。
这事要是发生在他们大队,估计宋云露早就被唾沫星子淹死了。
就连之前他们大队最惨的郑三丫,人家郑家除了压榨压榨,再偶尔动动手,也干不出这么缺德的事啊!
宋瑶更是心疼地哇哇大哭。
她从来不知道原来她大哥小时候过得竟然是这种日子。
难怪她大哥整天不回家,小时候她为此还经常跟大哥吵架,觉得大哥都不疼她了,都不肯回来陪她玩。
她现在真恨不得将小时候的自己胖揍一顿。
为什么没早点发现?
为什么要那么不懂事!
可她更恨的是宋云露。
宋云露怎么敢的啊!
怎么敢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