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人手劲大,纵使收着力道,于林施微来说也有点儿疼。
她下意识地咬了咬唇,后退两步。
“娇气,这也疼?”魏令屿以手背探向她微凉额头,却被推开。
他愕然,旋即牵起嘴角冷笑:“好大的脾气!不若先说说这笔账该怎么算?”
不想要这门亲事完全可以求他帮忙,然利用他,便不能就这么算了。
“狐假虎威错在我,我给您道歉。”林施微屈膝朝他行了一礼,“方才只想着抬高自己,以便侯夫人回去少说些我的坏话,就不知怎地攀扯了您,大概我能想到的贵人也只有您了。”
乖顺出乎意料,魏令屿怔了怔,差点忘记教训她。
“难道你并不知方宏敏与侯府的关系?”
“什么关系?我一个深闺女子,在京师又不认识多少人,哪里清楚各家的盘根错节。”
“柳福胡同呢,偏偏也是方宏敏嫡次子外室的。”
林施微一脸茫然,在他的逼问下以帕拭泪:“屿表哥,那回我实在缺银子,发现您看我的眼神不清白,这才拿错了主意。原以为您到柳福胡同敲敲门发现真相自会一走了之,万没想到您会因此与人结下梁子还被打那么惨。”
“也没有很惨,是我母亲打的。”魏令屿耳朵发红。
“总归都是我的错,银子我会还您的。”林施微又悔又愧,连连施礼,“表哥您贵人海量,原谅我这一遭,从此我日日在家思过绝不在您面前出现。”
她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说淌就淌,魏令屿明知有诈,可一开口自己的声音竟低柔陌生:“别哭了,我也没非要你还啊。”
他眼疾手快将她拉至身前,再退可就要摔下去了。
林施微站稳,立刻避开他的手。
“你母亲知道你主意这么大吗?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都敢做。”他问。
“我母亲不喜欢西禛候世子。”
他忍笑:“那你母亲知不知你小小年纪骗人?”
她羞愧地垂着头听训。
魏令屿抽出一张银票在她脸前晃了晃:“知道这是多少不?”
“不知。”
“一百两!”他充满诱惑,“想不想要?”
“不了。”
“要也不给你呀。”
他尚且带着倨傲:“言归正传,你确实有几分姿色,我挺乐意陪你玩玩,不过你也别拿我当傻子,今天我不拆你台,你拿什么报答?”
“您想怎么报答?”
“你说呢?”
魏令屿玩心顿起,欺身上前,假装要亲她,却先吃了一记耳光。
“你可真有种。”他摸了摸被打的地方,伸手抓住想跑的林施微,在她震惊下一口咬了那只打他的手。
疼!她吃痛。
疼就对了。
魏令屿将银票轻轻折放她手心:“银子我有的是,想要的话还可以找我,但不能骗知道吗?你这么聪明应是懂我想要什么。”
他可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小郡王,相反清楚的很,林家母女表面衣食不缺,其实根本攒不下银钱,将来的嫁妆,都要靠国公府。
所以,她是真的缺银子。
他对她的一切了如指掌,投其所好,不安好心的等猎物坠入金银织就的笼网。
林施微垂眸看着手里的银票。
“你怎么不将它掷我脸上,再说一句谁要你的臭银子。”他以拳掩唇,噗嗤笑出声。
小宁深吸口气冲过来,将林施微拦在身后。
“郡王,这里是碧波园,三夫人还在花厅待客,您,您不能欺负小姐。”
魏令屿冷下脸,对林施微道:“今儿个公务繁忙,我先走一步,咱们的帐日后再算。”
回去之后,小宁比林施微更害怕,带着哭腔问她该怎么办?
林施微回过神,方才一直在想魏令屿在碧波园出现的事,不该啊,这遭变故令她完美的计划稍稍偏移。
小宁哭道自己什么都看见了,小郡王亲她的嘴。
“你角度不对,我没让他得逞。”
“可他又亲了你的手。”
“是咬。”
娘亲说过,女子被男人亲了等同失去清白,肚子里就会长一个娃娃,她的小姐还未出阁呢,这该如何是好!
林施微见她哭的可怜,于心不忍道:“没事的,这样做生不出孩子。”
“小姐怎么知道?”小宁哽咽。
“我什么都知道。”林施微摆弄着手里的银票。
“真的吗?”
“嗯。”
太好了,佛祖保佑!小宁破涕为笑,重新打起精神服侍小姐净手,用了一整盒皂粉。
前脚欢欢喜喜商议好的亲事,后脚就反悔了。
西禛候夫人闭门谢客,给了三夫人崔氏好大一个闭门羹。
简直欺人太甚!崔氏躺在榻上生了半晌闷气,思前想后,又叫来服侍的仆婢反复盘问,那日只有二房的小郡王抄近路去明敬堂的时候路过碧波园,而表小姐满脸喜色直到出园也未有异常。
侯夫人那边又不说。
现如今显得她好似一个跳梁小丑。
好在魏阅音是个没脾气的,派去传话的下人回她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