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太阳大,于秀莲把桌子摆在了堂屋,两张大圆桌坐的满满当当。
莫夏的堂爷爷,几个堂哥的媳妇儿孩子也赶在饭点之前过来了。
大家见着谢琰,又是一顿夸。
小孩们则围着谢琰姨夫姨夫的喊着,他就掏了红包出来挨着发。
莫夏诧异的看他一眼,这人什么时候准备的红包,他连这都想到了。
这样一来,莫家从老到幼,个个都对他印象好极了。
长得俊,有礼貌,还会来事。
于秀莲更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
莫建军虽然没有过多的语言,可从眼角的笑痕中,不难看出也很满意。
饭桌上很热闹,男人们坐了一桌,喝酒聊天,女人和小孩单独坐了一桌。
谢琰这次来带了不少的好酒,莫父因为腿病也不能喝,于秀莲干脆都搬了出来,换下了家里准备的高粱酒。
莫建国他们虽然不经常做饭,但那手艺是没话说的,红烧鸡,豆瓣鱼,干笋烧牛肉,白宰鸡,酸菜老鸭汤……每道菜都色香味俱全。
每张桌子上都有十五六个菜,满满当当的摆了一桌。
在当地,一般只有极为重大的日子或者办酒席才会有这样的席面。
于秀莲这也是经过了陈子期的事,铆足了劲儿的准备着,一是为上次的事感谢两个堂兄,二则也是想给闺女的新对象留下好的印象。
男人们推杯换盏,聊着他们的话题,女人这桌也因为有孩子充满欢声笑语,几个堂嫂还时不时的调侃莫夏几句。
一顿饭吃的热热闹闹。
和莫夏家的热闹相反,那头的邹春秀脸色铁青的回到家里,一眼就看到大儿媳蔡红梅抱着她的大孙子坐在堂屋里,黑着个脸。
“你去哪里了,都几点了还不烧饭?”
蔡红梅语气很冲,吼了一声。
邹春秀心里恼火,可早就见识过儿媳妇一家子的厉害,一点牢骚也不敢发,快步往厨房走:“我这就去做……”
蔡红梅脸色阴沉的看了眼厨房的方向,又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儿子,眼底的情绪复杂难辨,有挣扎有难受也有不舍。
半小时后,邹春秀端着两个大碗出了厨房。
莫大伯莫解放也扛着个锄头从院门进来。
邹春秀把碗放在四方桌上,去了后院叫两个儿子。
不一会儿,一高高瘦瘦的青年和一圆的像滚筒洗衣机的少年揉着脑袋从后院进了堂屋。
蔡红梅刚抱了三岁的儿子去解手,这会儿一进堂屋就撞见了那两人,脸色更加的阴沉,满眼嫌弃。
她只恨自己当初怎么就瞎了眼,被莫宇恒那张脸给骗了。
莫家的基因不错,莫夏的几个堂哥都是一表人才,这邹春秀的大儿子莫宇恒也长了一副好样貌。
蔡红梅抱着儿子准备去端饭,扫了一眼桌上的两大碗菜,顿时怒火中烧:“家里是买不起肉了吗。天天萝卜白菜,三个月吃不了一次肉,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现在早就过了吃糠咽菜的年代,一般的家庭一周半月的总能割一次肉。
可她这都快三个月没闻见肉味了,她不吃,她儿子总要吃吧,小孩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她一发飙,家里一个人都不敢吭声,莫家三个大男人更是齐刷刷的看向了邹春秀,他们也馋肉。
肚子里长时间没有油水,干撒都没力气。
邹春秀苦啊,她是不想吃肉吗,她比谁都想吃肉。
“家里哪来的钱买肉……”
话音刚落,一阵肉香飘了进来,屋内的几人都咽了咽口水。
蔡红梅彻底忍不住了,把碗往地上一扔,指了一圈莫家的人,尖声骂道:“一家子的懒鬼,活该吃不起肉,还有你死老太婆,大清早的你去干嘛了?以为我不知道,好意思去看别人笑话,我看最大的笑话就是你……”
“人家二叔腿脚不便都能挣钱,你看看你的两个好儿子,好手好脚的,整天无所事事,不是睡就是吃,猪瘟投胎都没他们赖,你还好意思去看二叔家的笑话,你要点脸吧你……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进了你家的门,这日子没法过了……”
莫大伯在一旁吸着焊烟,一声不吭。
莫宇恒一向怕蔡红梅,等她骂完还好声好气的去哄。
邹春秀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想回击,又怕招来更厉害的谩骂,更怕被打,憋得她气血上涌,呼哧呼哧的出着大气。
蔡红梅一把甩开了莫宇恒的手,厉声道:“滚远点,你个软蛋,除了那张脸,你还有什么用,老娘不和你过了……”
要不是为了儿子她早就跑了。
怪她自己当初有眼无珠,这一家子是指望不上的,她不能陪着他们耗,还有她的儿子,不能留在这样的家庭,否则就彻底毁了。
“老婆,老婆,你去哪儿……”
莫宇恒看着抱着孩子往外跑的蔡红梅,瞌睡都被吓醒了,急急忙忙追了出去。
“滚开……”
蔡红梅直接踹了莫宇恒一脚,而就这一脚,居然将莫宇恒一个大男人踹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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