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哼道:“那又如何,世人皆知她已经跟云家大公子订了婚,没有哪个皇子会考虑她,就算她去了,也只会沦为笑柄罢了。”
陈舒芸眼前一亮:“这么说,你已经有主意了?”
陆心菱但笑不语。
“那就好,娘就知道你是个有主意的,如此一来,你明日定要盛装出席,定要在太子面前好好表现。”陈舒芸露出笑容来。
陆心菱却倏地冷下脸来:“你整日里就知道太子,我说了,我不喜欢那个病秧子!”
陈舒芸无奈叹气:“娘知道你主意大,但嫁人这事你必须听娘的,太子将来是储君,是要继承大统的,你若是”
这些话,陈舒芸不知说了多少遍,陆心菱不厌其烦,直接捂住耳朵站起来打断道:“女儿先去用膳了,这些话,你还是留着说给自己听吧!”
“哎?你”陈舒芸望着女儿的身影,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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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初阳微露,尚书府里就开始忙了起来。
陆玥菱换掉了昨日的梅花簪,只别了只微翠的玉簪,加上些许简单的发饰。
身上穿的是淡蓝色对襟棉袄,加长裙。
拂冬拿来一件火红的裘衣要为陆玥菱披上,可陆玥菱却道:“这件太扎眼,换成那件白色的。”
“啊?白色会不会太素了,这外头大雪还未消融,穿着一身白岂不是根本没人看得见了?”拂冬不解。
惜春却已经把白色裘衣取了过来:“大小姐说穿哪件就穿哪件,可容不得你置喙。”
拂冬一噎,低下头瞥了瞥嘴,“哦,奴婢知道了。”
陆玥菱没说什么,她就是要不起眼,就是要别人都注意不到她才好。
尚书府外,马车已经备好,陆玥菱走在前面,惜春和拂冬走在后面,一个提着点心,一个抱着装琴谱的锦盒。
另一边,陈舒芸和陆心菱也走了过来。
“母亲。”
陈舒芸微笑。
“大姐姐,”陆心菱提着裙摆小跑过来,拉着她的手,心情很雀跃的模样,“我们姐妹好久没有一起出去玩儿了,我能跟你坐一辆马车吗?我想跟你说说话。”
陆心菱今日着了一身鹅黄,就连裘衣也是鹅黄色的,配上她天真无邪的大眼睛和生动的表情,极为可爱。
陆玥菱抬手轻轻点了点陆心菱的鼻尖,笑道:“当然可以,我正愁路上没人说话会犯困呢!”
上了马车,陆玥菱就将裘衣放到了一旁,怀里抱着个汤婆子暖手。
马车中间还放了专门用来取暖的火炉,一点都不冷。
陆心菱也脱下裘衣,目光落在不远处的锦盒上。
“二妹妹要吃果酥吗?这糕点是我自己做的,要不要尝尝看?”陆玥菱微笑着开口询问。
早晨她们都忙着打扮,膳食也没用多少,此刻肚子都还是瘪的。
陆心菱看着那糕点咽了口唾沫,却还是摇头:“不了,我涂了口脂,吃东西会把口脂吃掉的。”
“二妹妹今日的妆容真是好看,看得出来,一定打扮了许久。”陆玥菱也不勉强,自己拿着果酥吃了起来。
陆心菱确实打扮了许久,她自己也觉得今日的妆容非常好看,可在见到陆玥菱的那一刻,她陡然生出了自卑的情绪来。
陆玥菱虽是淡妆,穿着也很是素雅,但只要看见她,就能让人挪不开眼。
站在她面前,她陆心菱就不自觉有种矮人一截的感觉。
“也没打扮多久,倒是姐姐,听母亲说你为娴妃娘娘谱了一首琴曲,不知可否拿来给我瞧一瞧?”
陆玥菱看了一眼旁边的锦盒,眼底划过一抹精光。
“我也正有此意,”她打开锦盒,将琴谱拿了过来,“听母亲说,你最近琴艺有所长进,连授琴姑姑都夸你呢,你看看这琴谱,感觉如何?”
陆心菱接过来仔细瞧了瞧,看琴谱便能弹奏是基本功,她熟悉音律,在心里稍微想想便知这曲子有多精妙。
可一想到这曲子是陆玥菱做出来的,心里的嫉妒就如野草般开始疯长。
“姐姐谱的曲子,自然是极好的。”
她把琴谱合上,正要递给陆玥菱时,手下忽然一滑,琴谱便朝着两人中间的火炉里落去。
撰写琴谱需要费不少时间,眼下她们已经在去珹王府的路上了,就算她这大姐姐手再巧,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重新再写一本出来。
眼见那琴谱即将沾上火星,陆心菱脸上透着惊恐,心里却得逞地冷笑着。
然而下一刻,火炉里的火星被盖住,琴谱砸在了陆玥菱手背上。
陆玥菱翻手将琴谱卷起来,又放回了陆心菱手中,“二妹妹,怎么这么不小心?这琴谱其实我是为你所做。”
陆心菱快速调整好自己的情绪,还没来得及解释自己为什么“手滑”,就因为陆玥菱最后一句话怔住了。
“这琴谱,不是为了娴妃娘娘所作吗?”
陆玥菱故作神秘地竖起食指“嘘”了一声,然后压低嗓音道:“二妹妹,这琴谱中的曲意委婉连绵,转承柔和涓淌,跟娴妃娘娘极为相衬,是为娴妃娘娘所作没错,但作曲者为什么不能是二妹妹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