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九宸身体蓦然僵硬。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脸,细白的脸颊上不施粉黛,一双眸子亮的好像天上的星辰。
君九宸忽的想到君烁阳,他的眼睛很像她。
一只微凉柔软的手忽的覆盖在了他的额头上,“你的脸好红,不会是发烧了吧?”
沈时鸢蹙眉道,“不行,我得去外面找点干草来铺上,否则只会更冷。”
说话间已经收回手,又转身出了山洞。
君九宸甚至还有些恍惚,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
等意识到的时候,沈时鸢已经不在山洞里了。
等沈时鸢抱着一堆干草回来的时候,见君九宸已经昏睡了过去。
他身体微微蜷缩,双目紧闭着,正在微微发抖。
她几步跑过去,“君九宸?”
靠着山壁的男人无意识的发出细微的呻吟。
沈时鸢一摸他的头,就摸到比刚才还要滚烫,就知道他是受伤引发了发烧,不敢再耽搁,赶忙将干草铺在地上,半拖半拽的扶着他躺下后,又将衣摆撕扯了一块,跑出去到河边弄了水,回来给他脱了衣服,擦拭身上降温。
这里没有降温的药,只能靠他自己挺下来。
沈时鸢不断地给他擦拭着,似乎是舒服了一些,君九宸紧皱的眉头微微舒展开,嘴唇动了动,“竹月……”
她微微顿了下,凑过去听,“什么?”
“竹月,竹月……”
她蹙了蹙眉,他声音近乎呓语,她没有听清,只能下意识的靠的更近。
孰料下一秒,男人却长臂一伸,直接将她搂进了怀里!
沈时鸢懵了。
下一刻她才反应过来,赶紧去推他,“你还受着伤呢,别压到了伤口……”
君九宸却将她抱的更紧。
因为发烧,他浑身温度极高,偏偏双臂十分有力,她怎么都挣脱不开。
“竹月,月儿,你还在,真好……”他满足的喟叹了一声。
这句话比之前清晰了许多,沈时鸢听到,整个人倏然僵住。
竹月……
江竹月。
从来到这个世界后,已经有许久没有人叫她的本名了。
她都快忘记了,自己并不是真正的沈时鸢,而是现代的江竹月。
当初刚穿越过来,在村庄里捡回受伤的君九宸后,因为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只见他穿着非富即贵,不想惹上旁的麻烦,便告诉了他自己在现代的名字。
在一起相处的那段日子,虽然君九宸因为后脑的伤,眼睛短暂性失明,却也不妨碍他们交流,靠着触摸去感知彼此的喜怒哀乐,也曾把酒言欢,在屋檐上一聊就是一整夜。
可就在俩人坦诚相见的那晚过后,君九宸却突然失踪了,等再次知道他的消息,他竟已眼睛复明,还恢复了镇南王的身份。
沈时鸢认为他身在高位,许是有什么苦衷,亦或者有什么要紧事耽搁了,所以才没来寻她,所以写信一封快马加鞭寄到京城。
信中还特意放了二人的信物,以及自己的画像,详细的说了自己沈时鸢的身份,告诉他自己会在这里等他。
然而她却迟迟没有等到他来,起先她以为信没送到,后来才确定信送到了王府。
这一刻,沈时鸢才明白,不过是春风一度,男人最是薄情物。
心灰意冷之下,她假死离开了无名村,发誓和他斩断联系。
谁料,走了之后她才发现自己有了身孕。
她不想因为自己的失败,去惩罚一个无辜的生命,所以她选择把孩子生了下来。
但谁料女儿却患有先天白血病,需要亲兄妹骨髓配对。
为了女儿,她还是回到了京城,履行了沈家和镇南王府的娃娃亲,嫁给了他。
她永远忘不掉,新婚夜男人对她的漠视,装作不认识她的样子。她以为他有苦衷,可分明男人是不待见她。
“月儿……”
君九宸迷迷糊糊中,对她的失声微微不满,皱着眉头嘟囔,“月儿,你怎么不说话?”
她深吸了口气,轻声问,“你想让我说什么?”
你明明还记得江竹月,在昏睡中还呢喃着我的名字,可是却又装作不认识我的样子,我又能说什么?
君九宸迟迟未回答。
沈时鸢等了一会,忍不住抬起头,顺着他削挺的下颚线往上,只见他一双眼闭着,明显意识不清。
沈时鸢叹息了一声。
若不是这种情况下,他大概会装作一辈子也不认识她吧。
沈时鸢心中泛起一股难言的酸意,身体不由又挣扎了两下,君九宸却又意识到了什么,不但环抱的更紧,还像只大狗狗般蹭了蹭,“好舒服,好凉……”
他身上不着寸缕,两人肌肤相贴,沈时鸢脸颊温度不断上升,“王爷,你别动了……君九宸!”
被吼了一下,君九宸还真不乱动了,只是神色有些委屈,“月儿,你凶我。”
沈时鸢眼里闪过无语,“渣男,演戏给谁看?”
君九宸又不说话了。
沈时鸢避开他的伤口,将他放到了地上。
君九宸嘴唇轻动,“月儿,我会对你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