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九宸卧房。
儿子走后,他就睡不着了。
他坐在桌边,给自己倒了杯酒,刚放到嘴边,就听到一声轻响,然后门就被推开了。
君九宸抬眼,见沈时鸢站在门口,而守门的两个侍卫已经倒在了地上。
他周身瞬间浮出冷厉的气息。
沈时鸢收起手里的银针,镇定的跨过门槛走进来。
“王爷,我们——”
话还没有说完,君九宸忽的起身,钳制住她,将她抵在桌角!
叮咚。
酒杯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君九宸黑眸凌厉的盯着她,声音低哑,“这五年,果然愈发本事了,暗室都关不住你。沈时鸢,既然出来了,为何不逃,还敢来找本王?”
沈时鸢没有反抗,只是冷静的看着他。
瞬间,君九宸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颇觉得少了些趣味。
他沉了沉呼吸,“你是不是真以为,本王不敢杀你?”
他的手指微微收紧,沈时鸢勉强发出声音,“王爷位高权重,我一个民女,无权无势,您若杀我,轻而易举。”
她说这话时,看着君九宸的眼睛。
他的眼睛血红。
刚才那一刻,这个她曾经真心实意爱过的男人,是真的想杀了她的。
沈时鸢心头痛了一下。
“王爷。”她艰难开口,“您若不动手,那我们便心平气和坐下来,谈谈吧。
“五年了,我们放过彼此,和离吧。”
君九宸顿了一下。
他下意识的松开了手,微愣了几秒,旋即眼底又透出审视的目光,“沈时鸢,你又在玩什么把戏?”
五年前,她为了和他怀上一个孩子,不惜用那样下作龌龊的手段,所图谋的,难道不是王府的权势吗?
现在,她跑回来,不母凭子贵,反而说要和离?
君九宸不相信。
沈时鸢看出君九宸不信她,冷嗤一声,“王爷,五年前强迫您,的确是我不对,但,是您负我在先。”
“咱们两者相抵,也算互不亏欠了。等和离之后,您走您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从今往后,再无瓜葛!”
“负你在先?”
君九宸皱了皱眉。
他眼底暗沉,忽的低下头,一张脸靠近了沈时鸢。
“本王什么时候负过你?”
果然是渣男!
提上裤子就不认人了!
二人初见是在乡下庄子,他受了重伤,眼睛短暂失明,那段时间,是她悉心照料,才把他救下来!
心头微苦,已经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往事如云烟,认与不认,都没关系,还请王爷尽快把和离书准备好,民女随时都能签字。”
她说完一把推开了君九宸就要走。
走到门口,她又停下脚步,“王爷,我知道您是镇南王,位高权重,但这里是天子脚下,就算是镇南王府也不能只手遮天吧,王爷若是故意寻我麻烦,大可以试试。
这五年,民女也并不是白混的,可以随意任人揉捏!”
沈时鸢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
看着她纤细的背影在月光下潇洒的消失,君九宸手指一下握紧,眼底沉黑隐晦。
好,好得很!
他还真是小瞧了这个女人!
五年前那副畏畏缩缩的模样,看来都是装的!
现在的她,比以前更加狡猾,可恨!
不但强了他,还反过来给他扣上负心汉的罪名!
“王爷。”
墨炎这时走来,见到地上躺着的两个侍卫,顿时惊愕,“王爷,这是……”
“什么事?”君九宸语气不太好的打断了他的话。
墨炎压下心头疑惑,道,“刚刚手下来报,竹居、清水居连同附近的宅子都搜过了,并没有神医清梧的任何踪迹。”
别说疑似的人影了,甚至银针,药材都没有。
这让墨炎第一次怀疑,皇城司的情报是否准确。
无影无踪,难不成搬走了?
君九宸眸色微沉,“牙行那边问过了吗?”
京城的牙行也就那么几家,而出京的关口都由皇城司把控。
既是没有疑似女子出京城的消息,那她必然还在京城,需要另外租宅子住。
只要她出现在牙行,就有迹可循。
“属下这就让人去查。”
“客栈也不要放过!”
“是!”
墨炎领命。
君九宸目光落在院子里,沉沉一片暗色。
清梧初到京城,才买了宅子,怎么会突然搬走?
而且还是在他来找她的时候。
难不成是得到了消息,所以才跑了?
可是为什么。
他堂堂镇南王府又不是什么吃人的地方,清梧为什么要躲着他?
他沉思半晌,依旧想不明白,转头对墨炎道,“沈时鸢逃了,你派人盯着她,若她有任何异动,即刻向本王汇报!尤其是和世子接触!”
跑了?
墨炎震惊了,“暗室是玄铁打造,除了拿到钥匙,怎么会……”
君九宸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