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周砚的质问,最惊讶的就属谭莘了。
她也没想到,周砚竟然会帮自己,难道是因为有着类似的遭遇,所以才对她心生同情?
想到这里,谭莘又凑了上来,挤出两滴眼泪,哽咽地开口,“她去打听情况,怕我逃跑。周总,她们村子的人基因就有问题,老的小的没有一个好东……”
谭莘话还没说完,周砚凉凉地扫了她一眼,吓得她讪讪地闭了嘴。
“跟我过来。”
周砚丢下这句话,便朝着外面走了出去。
温雅攥着手指,沉默片刻,还是跟了上去。
谭莘看着两人离开,不知想到什么,则是扭头往楼上跑了。
温雅来到医院外,看了眼面前的男人,冷冽的目光落在她脸上,与在山里的时候判若两人。
好像在山里的一天一夜,只是她做的一个梦。
梦醒后,周砚还是周砚。
“你还真是贼心不死,你不会以为,找到那几个人,就能证明温清海的清白吧?”
听见他的讥讽,温雅低下头。
原本,她是这么想的,但现在她不知道了。
她甚至在想,自己这么拼命想向周砚证明,又是为了得到什么?有什么意义呢?
或许是周砚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柔情,让她偶尔产生一种错觉,以为他知道真相后,他会替爸爸证明。
而此时此刻,站在了这里,温雅才明白自己那不切实际的幻想有多可笑。
如果周砚真的相信,他有的是手段调查清楚。
可是他没有,他不愿。
真相于他而言,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不想再和他们这样的人扯上关系。
温雅抬起头,深深地望着他,“你真的,相信我爸妈是那样的人吗?”
“还是觉得,跟我们生活的那些年,给你尊贵的身份染上了污点?”
周砚冷淡地看着她,对她的话无动于衷。
这些年她说了很多次,估计他都听腻了。
周砚冷笑一声,“你想听什么?还是你证明这些,想看到我什么样的反应?”
他的话,像是一把无形利刃,剖开她的心脏,将她内心最真实的想法掏出来,暴晒在阳光下。
让她的难堪无处遁形。
周砚道,“既然你这么想去找那几个人,那我就让你彻底死心。”
他带温雅去了警局见温大福。
温大福长得憨厚,没上过学,在温雅的记忆里,他也算得上是个忠厚老实的人。
他见到两人的时候,脸色变了变。
“你们,你们找我干什么?”
温雅犹豫了下,转头看了眼身边的周砚。
周砚抱着胳膊,随意地靠在椅子上,看起来并不打算干涉他们的对话。
温雅收回目光,问道,“大福叔,我是想问当年你跟我爸在路上捡到孩子的事,你还记得吗?具体过程能跟我说一下吗?”
她这话挖了个小小的坑,没有防备的人很容易就跳了进去。
然而她没想到,温大福激动了起来,“这么多年了,我哪里记得这么清楚?那孩子是你爸从外头抱回来的,我哪里有跟他一起捡咯,你这女娃,莫要乱说!”
温雅愣在原地。
温大福竟然这么轻易避开了她的陷阱,而且激动地模样,好像是温雅冤枉了他一样。
温雅张了张嘴,一时间哑口无言。
温大福继续说,“我们遇到他的时候,他就抱着那娃了,是他跟我们说在路上捡的,我晓得他是哪里来的啊?还有好几个人看到了,不信你去问他们嘛。”
温雅心里升起一股没来由的慌乱,但很快就被压了下去。
怎么能被而温大福的话动摇?爸爸绝对不可能是人贩子的!
温大福越说越激动,“你们这些人是怎么回事嘛?反反复复来问了我好多回了,我们是遇到他抱了娃,那我们哪里晓得他是在外面买回来的嘛,还不是他怎么说,我们就顺着他说哇。”
“我们一起回来的人,还有几个老婆都讨不到,遇到个没人要的男娃娃,那还不抢着捡回去哦。”
温大福的话无懈可击,甚至还动摇了温雅一直以来坚定的念头。
她变得有些手足无措起来,忍不住反驳,“那我爸结了婚,他更没有必要去偷孩子吧?”
“你懂啥,你爹妈结婚几年了,一直生不出来,村里人都说他们要绝后嘞。”
温雅知道,在温大福这里已经问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了。
难怪,周砚会说让她死心。
就算去找另外的几个人,估计也都是一样的说辞。
其实还有个关键人物,当初方茹提到护工,护工将孩子偷走,最后不知道怎么到了温清海的手里。
那名护工是岭城人,所以,他们笃定护工和温清海是一伙的。
与其来找温大福他们,还不如找到那个护工。
可这么多年,方茹他们都没找到那个护工,她又怎么可能找得到?
走出警局,温雅心里更乱了。
她已经分不清了,分不清谁说的是真的,除了她,所有都说爸爸是人贩子。
人多,就是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