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本就不清明的双眼随着眼泪越加模糊。
不到万不得已,王氏怎么会下跪求亲邻,她知道大家的日子也不好过啊。
王氏捂着胸口,潸然泪下:“我自知大家帮我们这一房够多了,那孩子从小就苦,”说到这,王氏嘴唇颤抖着。
“原想着放弃,让刘氏趁着年轻还可以改嫁,可刚刚安哥儿在我的怀中咽过气,孩子命大醒了过来,我也实在没勇气看着安哥儿在我眼前再次咽气。”
族亲们不忍地看着王氏。
特别是张氏,她一向和王氏关系亲近,这会儿心中难安不已。
就在这时,沈青盼冲了出来,“奶,让我去李家,让我去。”
“李家?”
一直没说话的沈族长皱眉出声。
高高瘦瘦的刘氏从屋里走出来,不停地擦着眼泪:“盼儿想自卖给李家为婢,用卖身的银子给她弟弟看病。”
闻言,族亲们蹙眉。
沈族长更是叹气道:“咱们沈家怎么会落魄至此,竟是让敬淳的女儿卖身为婢。”
“老婆子,拿二十文钱给弟妹。”
张氏这会儿心情很复杂,既想帮又不想让王氏再继续做无用的努力。
沈族长看向院子里的亲戚,晓之以情道:“大家给安哥儿凑个药钱,弟妹一向不是借钱不还之人。”
沈族长发话,院子里的亲友都开始凑钱,大家也知道王氏一向要强,不是那种借钱不还的泼皮无赖。
但也有和沈家关系不是那么好的。
“老族长,我们该帮的已经帮了,这么多年,总不能一直帮啊,现在是冬天,大家日子都不好过。”
往日跟王氏不和的陈氏,三角眼掀了下,瞥了一下跪在地上的王氏,充满恶意附和道:“是啊,再说了,要不是沈家三房,我们也不会被拖累流放到这苦寒之地。”
话落,有些本来就不是很愿意借钱的人更不愿意了。
王氏低着头没反驳。
沈族长刚要出声呵斥陈氏,被张氏拉了一下。
“陈氏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当年三叔当官的时候,你们没少到三房打秋风。”
张氏说完,看了一下院子里的亲戚。
“在座的哪家当年没受过三房的恩惠,总不能只能共富贵不能共苦,出了事就怪别人连累了你。”
院子里的亲戚瞬间脸色讪讪,特别是一些年纪大的老人。
见大家都借了些铜板,沈族长这才开口敲打,“我知道这些年大家怨三房连累了你们,可大家以前拿了三房不少好处,
就连被流放到这苦寒之地,三叔临死前也安排好大家,咱们能在这宁安村这么快安顿下来,靠的是什么大家也知道,我们沈氏一族一条心才能在宁安村站稳脚跟。”
院子里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说话。
钱凑得差不多,沈族长叫家中的小辈到镇上请大夫,张氏到厨房帮着煮些热水。
陈氏不咸不淡地和王氏说了两句,借口家里有事走了。
大家见狗蛋暂时没事没多会儿也走了。
王氏在刘氏的搀扶下站起身,感激地看向沈族长,“多谢老哥了,这次是我们三房欠大家的。”
族长叹了口气,三房就剩狗蛋这么一个男娃了,不怪王氏舍不得。
听王氏的话,狗蛋在她怀中咽气过一次,换做是他,只怕砸锅卖铁也要救孙儿的。
族长进了屋子,看到炕上面色和死人差不多的狗蛋,微微摇头,怕是白费这银钱了。
沈青峰再次有知觉,是察觉喉间和当初被晶核噎住的感觉一样。
“咳咳。”
“醒了,狗蛋醒了。”
狗蛋本蛋醒来之后,对于面前的人一点都不意外,他昏迷之前原主的记忆就冲撞在脑海中。
沈青峰也就是现如今的沈遇安,从记忆中,狗蛋是原主的小名。
原主的娘亲刘氏觉得儿子身体孱弱,便取了这么一个贱名。
没等他回神,便被灌了一碗苦得让人胆寒的药汁。
“哕。”
刘氏直接抵住他下巴,抬起他的头,“狗蛋,别吐,这药贵着呢,咽下去昂。”
“咕噜。”
沈遇安被迫直接把药咽了下去,饶是向来冷漠的人,五官也皱成一团。
刘氏看着儿子这鲜活的一面,心中欢喜,上手在儿子脸上额头脖子都摸了一遍。
“瞧着好了许多,狗蛋,你歇着,娘去给你做碗软烂的米粥。”
不等沈遇安说话,刘氏已经匆忙地跑出去了。
出门前让女儿在床边照看着儿子。
沈遇安被小姑娘死死盯着,动都不给动一下,无奈只能闭眼运转异能。
他的异能也跟了过来,要不是有异能在,就算他穿成沈遇安当场也死翘翘了。
原主这身体孱弱得不行,还有先天性心疾,若不是昏迷前他下意识运用异修复身体,怕是这会儿人都埋了。
不过他在末世九阶的异能,现在连一阶都不到。
只有若有似无的木系异能,若不是当时求生欲让他下意识运转异能,怕是都没发现异能跟来了。
想到他为什么来到这里,沈遇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