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稳把肖绍辉扔进了一个大房间里。
门口站着夜云凛的人,墙上有一面巨大的单向玻璃,只能外面的人看到里面的情况。
池音音被夜云凛牵着,停下后不可思议地望着满房间的人影。
房间里的人都不年轻了,看模样全在四十五岁往上,有些苍老的,头发一片花白。
“他们是……”
夜云凛没说话,一双黑眸沉沉地看着里面,深不见底。
陈稳道:“嫂子,虚谜很多女生都是被肖绍辉的手下拐骗到这里,强迫入行,并用手段控制留下的。她们中的人有的认命,并为虎作伥,有的一直想逃,不过侥幸逃出去得也有很大的心理障碍和应激,自杀死了好多个。”
池音音愤怒:“房间里的人,难道是她们的父母?”
“嫂子聪明!就是他们!他们以前拿肖绍辉这畜生什么办法都没有,根本惹不起他,这次,老大把机会送上了。”
池音音看回单向玻璃。
里面死一样的寂静。
辛苦一辈子,终于将女儿养大,盼着女儿能拥有美好未来的父母们,此时用森冷憎恨的目光看着地上被绑成一个粽子的肖绍辉和芝姐。
肖绍辉的嘴巴被胶布封着,发不出声。
这些目光让他浑身发抖,裤裆早失禁了,一股尿骚味。
旁边的芝姐面如死灰,没有太大的表情。
一个白发老人终于打破安静,双目通红地朝着肖绍辉扑了过去:“我杀了你!还我囡囡的命!”
一个老妇紧跟着扑去,去抓肖绍辉的头发:“你这个畜生!”
所有人都扑了上去。
有人抓肖绍辉的脸,有人用力踹肖绍辉腿上的伤口,有人抓起肖绍辉的胳膊,张口咬下。
旁边的芝姐也没有被放过。
虽然被胶布封嘴,但她仍因为痛而剧烈挣扎哀嚎。
多年的恨让这些父母全疯了,这些疯劲,只想一股脑地往肖绍辉身上倒!
池音音看向夜云凛,不忍看下去,心疼这些为人父母的痛。
夜云凛牵起她的手离开。
出来一路无话,上车后,池音音转头看着夜云凛深邃挺拔的侧脸。
随着相处日久,她忽然发现,夜云凛跟她以前所想得完全不一样。
那些坏印象,不知不觉已经被眼前这个具象的男人所缓缓取代了。
夜云凛正发动汽车,眉梢一挑,对上她明亮灵动的眼睛。
“有话说?”
“你还,挺善良的嘛。”
“……”
猛挨一顿夸,还是“善良”这种词汇,夜云凛的唇角轻慢勾起。
“你觉得,这是善良?”
“你觉得,这不是?”
夜云凛漫不经心地笑:“善良只会令人束手束脚,我不需要。”
池音音心道,嘴硬。
但目光却变得更柔和了。
这个乖张暴戾的男人,他就是心存善良的,不承认也改不了。
汽车开了出去,池音音看着倒车镜里的大楼,忽然担心:“肖绍辉应该活不成了吧。”
夜云凛淡淡应了声:“你管他死活。”
“他死有余辜,我当然不管他,但是那些长辈……”
其实很多人还不是老人,只是他们太苦了,看上去很苍老。
夜云凛:“放心,想要亲手打死肖绍辉是他们这辈子最大的心愿了,他们早就有了承担最坏结果的打算。而且,法不责众,肖绍辉的罪状我已吩咐人整理好了,明天递上去前,会先在媒体上曝光。”
池音音点头,长长松了口气:“真好。”
因为被下了药,身体经历了过山车般的大起大落,池音音没多久就困了。
还没到家,她就已经在车上闭眼睡着。
夜云凛将她抱回楼上,亲手给她除掉多余的衣物后,他倒了一杯温水,再取了几颗药过来。
池音音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被他托举起后背。
“先吃药,”夜云凛极少用这么嘶哑温柔的声音说话,“冷水里泡了那么久,当心发烧。”
池音音什么都听不见,含住他塞进来的药丸,就着他手里的水杯喝了几口,脑袋靠在了他胸膛上,又睡了。
夜云凛低下眼眸,无声注视了她一会儿,才将她放平,把被子盖好。
池音音睡了很久,醒来听到外面有口号声。
她穿上厚实的居家服,下楼看到夜云凛在沙发上看笔记本。
门外面,傅漫“一二一”的从门前跑过,旁边跟着陈稳。
池音音在夜云凛身旁坐下,绕了一大圈回来后的傅漫和陈稳又经过,傅漫仍喊着“一二一”。
池音音:“他们这是……”
夜云凛伸手揽住她纤细的腰肢,这个动作已变得非常家常和习惯。
“他们在行动时大意,没有控制好芝姐和裴琳。”
“你在罚他们?”
夜云凛不置是否,看回笔记本屏幕。
没多久,傅漫的“一二一”又响起,又绕了一圈回来了。
池音音于心不忍:“这,还要跑多久,应该够了吧,我看他们都是汗。”
夜云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