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里。”
沈君灵气注入阵法,小小阵法竟然发出璀璨光芒,一道刺眼的光柱映照入天空,仿佛打开了某个结界,笼罩在这座山头。
结界上空悬浮着一朵巨大的花苞,随着周围景色变换,花苞缓缓开放,周围响起一阵空灵久远的音乐。
嘉树揉揉眼睛,看着脚下景色变换。
青山变得仙宫一般,雕栏玉柱,仙气缭绕。
大殿之外歌舞升平,衣袖飘荡。鸣钟击磬,乐声悠扬。
琥珀酒,金足樽,翡翠盘。
有人醉酒当歌,有人拔剑起舞,有人醉卧美人。
唯有一神女,身着长裙,鬓边仙花正艳,长身玉立,琼佩珊珊。
脚边一只仙鹤,见到来人,鸣叫一声展开双翅,在空中盘旋两圈。
似是有人觉得打扰了他们雅兴,不悦得往这里撇了一眼。
“有客来了。”神女笑意相迎,请两人入座。
嘉树低头,就发现自己身上的衣裳已经变换了样式。
广袖长衫,流云滚边。
“师尊,这这这……”
一抬头,才发现沈君也变了模样。
白衣胜雪,竹簪束发,一举一动,倒真有些仙人之资。
“慌什么,不过幻境罢了。”
沈君看也不看,直往前走,入
了神女的座。
满桌的玉盘珍羞看的眼花缭乱,沈君若有其实地欣赏起了其中舞蹈。
“这酒可是好东西,尝尝。”
嘉树不敢喝,沈君浑然不在意,还道嘉树不懂享受。
这可是传说中的仙酿,可遇不可求呢。
“师尊,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这里嘛,自然是昆仑的过去。”
沈君煞有其事地指着一个白头发老者,“看到了吗,那位是南极仙翁。”
“太上老君知道吧,就是他。”
“看到那个抱兔子的神女了吗,是嫦娥。”
一个个神话故事里的主角活生生站在他们面前,嘉树瞪大眼睛。
“可这些,不都是传说吗?”
沈君饮了一口仙酿,满足地叹谓一声。
“真真假假,谁能分得清呢。有时候,传说不一定就是传说。”
这是一段昆仑过去的影像。
有可能在百万年以前,这里真的有这么一场宴会。
宴会里的这些人,也有可能在几百万年以前真实存在着。
神话不一定全然杜撰,也有可能诉说的是一个真实又荒诞的历史。
歌停舞毕,沈君放下酒杯。
“酒喝完了,我们也该破局了。”
话音刚
落,仙宫坍塌,仙鹤仙人不再,只有那一神女还矗立在此。
四周景色变换,目之所及的皆是黑色天空,脚下站着的土地被分割成一块又一块小方格,像是巨大的棋盘。
两人所立之地,竟是棋盘正中,天元之位。
“别乱动,我们陷入阵法了。”
嘉树闻言,真不敢乱动。
沈君抬头看着那站在面前却隔着几百万年时空的神女,问道,“这就是昆仑待客之道?喝一壶酒,送一条命?”
神女淡然一笑,微微欠身。
“贵客远道而来,妾本当以礼相待。然而妾时日无多,还望贵客体谅。”
几百万年时光过去,即便是神仙,力量也终会消磨。
“你们所在的,是一处法相天地,名为混沌棋局。只要能够勘破棋局,便能离开此地,前往第二重天。”
沈君有些意外,没想到这竟然还只是第一重天。
也就是说,接下来他们还有不少的路要走。
一时间有些后悔来之前没有多做点准备。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要勘破这混沌棋局。
混沌棋局不愧是法相天地,站在其中完全感受不到灵力波动,甚至沈君体内灵力也无法调动。
他们只能依靠脑子,破开这混沌棋局。
这混沌棋局,黑子为浊,白子为清
。
无论是白子胜出还是黑子胜出,法相天地都会变得一片混沌。
如今棋盘上黑子已经处于劣势,周遭空气已经逐渐浑浊。
神女告诉他,这是一篇残棋,也是百万年前两位老人至死都未曾参悟透的棋局。
“有点意思。”
沈君凝眉思索,他执黑,神女执白。
第一手,沈君补气,神女连。
第二手,沈君断,神女紧。
不管沈君下在哪里,神女似乎都能做出最好的应对之策,并且将沈君往思路上逼。
嘉树这些年虽然专学画,但跟着琴棋书三位师兄也学了不少,多少能看懂。
沈君在棋之一道造诣颇深,但今天也没有把握能够胜过神女。
黑子最初已是劣势,沈君下了数子,也没能救活这片棋。
浊气越来越多了。
沈君已经开始冒汗。
再没有解救的办法,就只能输。
神女也淡淡开口,“你可以认输,我也可以送你离开。”
“认输?我的字典里可没有认输这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