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我下来,老顾和竹影要立即诊治。”
局势转变太快,林晚棠还以为是自己濒死的幻觉,直到此刻,才如梦初醒。
老顾见林晚棠与慕元桢很熟络的模样,总算放下了心。
整个人忽然瘫软,拄着那半根木棍才勉强站着。
林晚棠抱住慕元桢的脖子,想要从他身上下来。
红唇无意间蹭到了他的脖颈,慕元桢立刻放下他,脸上红润了些。
林晚棠完全没有察觉,扶着老顾和竹影进了房间。
她摘下发簪,想当做银针用。
慕元桢拦住她,递过来一个镶嵌贝母的木盒。
林晚棠打开木盒,里面竟然是一套精致的银针。
细细的针柄上,用银丝掐丝做出了精巧的图案。
林晚棠擦干眼泪,老顾和竹影伤得很重,她一边施针,一边说道:
“幸好你带着银针,有了这个,老顾和竹影的命,就能保住了。”
云骁垂着头,眉眼都挤在一块,低声说道:
“这银针是晚了一天才制好,昨日主子给娘子的礼,娘子怎么不带着?
若是随身戴上几样,也不至于伤得这么重。”
林晚棠手上没停,继续施针,随口问道:
“什么礼?戴什么?”
云骁瞪大了眼睛,上前一步。
“怎么?难道侯府有人敢吞我们主子的东西?是一个嵌着金丝的红木箱子,娘子昨日没收到吗?”
林晚棠手上微微停滞,老顾失血太多,要调养很久才能恢复。
“昨日我有事,还没看三郎送来的东西。”
云骁见林晚棠轻飘飘的模样,十分气恼。
慕元桢可是派了上百人,去给林晚棠找礼物。
找来了几百样各式的武器,全都是适合女子随身携带的机关暗器。
不要说花了多少银子,慕元桢亲自挑选了半日,还亲手改动了许多机关,确认不会伤了林晚棠,这才送去。
云骁替主子委屈,花了那么多心思,人家连看都没看。
“主子费了好多心力,找来的武器……”
云骁气的跳脚,却被慕元桢寒凉的眼神,封住了口。
“竟然是武器?”
林晚棠看着慕元桢,她还以为慕元桢送来的是些寻常的金银器物。
“嗯,顺手找来的,还是送得晚了些。”
“不晚,不晚,我回去好好看看,有哪个适合我的。我年幼时,没有跟娘亲学武艺,现在连自保之力都没有。三郎对我如此体贴细致,真真是有心了,三郎这份礼,正是我最需要的。”
林晚棠眼神幽幽,若是她有娘亲那样的武艺,老顾和竹影都不会受伤。
慕元桢觉得心里被注入了一股暖流,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我教你武艺。”
“不用你,我看你对我们小姐心怀不轨,谁知道你是占便宜,还是教武艺。”
老顾看慕元桢就像是在看个小偷,感觉这小子就是来偷林晚棠的。
虽说今日是慕元桢相救,但老顾最看不上这些权贵。
只要一声令下,自然有人为他们赴死。
哪像他们镇武将军府里的人,全都是一刀一棒自己拼出来的。
林晚棠都没抬头,就感觉到了慕元桢身上传来的凉意。
“老顾,他是我的至交,以命相许,绝不会辜负。只有我占他便宜的份,是我扒着他,不放手。”
慕元桢听了这话,感觉全身肌肉都软了些,以命相许吗?
原来,林晚棠已经如此看重他,这样的情意,他第一次拥有。
就算林晚棠是步步算计,精心设计,又能怎样。
只要她是全心待自己,慕元桢都能感觉到欣喜。
“哼,皇家的人最是薄情,你小子,最好不要辜负我们小姐的信任!”
老顾嘴上依旧不饶人,盯着慕元桢的眼神还是不那么友善。
“主子。”
云骁得了消息,走上前,想要小声对慕元桢附耳禀告。
老顾一见这模样,马上开口揶揄。
“看看,当面都要瞒着小姐,我看这小子,可不像个君子。”
慕元桢也有些气恼,不知怎么就得罪了这老头。
明明今日,是他救了这老头子的性命。
“云骁,大声说,我没什么事要隐瞒的。”
慕元桢昂着头,一身正气的模样。
云骁脸上的五官都挤在一起了,心中打鼓,沉默不语。
“云骁!”
慕元桢的语气寒凉,云骁只得稳住了心神,大声说道:
“主子,陛下已经知道咱们带兵出城,有官员去闹,说您这是要起兵造反,陛下震怒,传召您立即进宫请罪。”
云骁说完,几个人全都呆住了,消息竟然传得这么快,窗外还有人在惨叫,皇宫那边就已经闹开了。
“起兵造反?他们真是信口雌黄,快回去解释一下,或许还有转圜。”
林晚棠心想,带百余名府兵出城,又不是攻打皇宫,不至于就要了慕元桢的命吧。
“哼,我就说皇家凉薄,当年,将军带几十个兵去平城外的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