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棠写好了药方,交代了清理伤口的方法,这才告辞。
苏凌恩见她出来,迎上前来。
“好姐姐,怎么样了?还有救吗?”
“调养一段时间,就能痊愈。”
“哎呀!太好啦!”
苏凌恩兴奋的拍起了手,林晚棠紧盯着他。
“苏府如此在意这位胡姬,敢问是何缘由?”
苏凌恩犹豫了一下,严肃的说道:
“不瞒姐姐,这位胡姬是我父亲重金买来,是要献给陛下的。谁知胡姬有这样的病症,父亲又不愿意让御医来看,怕会宣扬出去。”
林晚棠心内震动,原来又是要将女子当做礼物。
为了保全颜面,连胡姬的性命都不顾,这权贵之家都是这样凉薄。
“呵,晚棠告辞了。”
林晚棠转身就走,苏凌恩一路跟着,不停的解释。
“姐姐,你这是怎么了?我也是好心,想救人性命,怎么你,突然就恼了呢?”
林晚棠不理他,又有竹影拦着,苏凌恩想拉住她都不行。
“姐姐,好歹告诉我错哪了?”
“你没错。”
林晚棠临走前,终究还是回了他一句。
是这世道不公,权贵们,早就习惯了高高在上养尊处优,奴婢的性命在他们眼里,就是蝼蚁。
苏凌恩没有错,他自小就习惯了这样的生存法则,能有一丝怜悯,已经是难能可贵。
只是不知道,他这份怜悯,是为了胡姬,还是为了给陛下的礼物。
林晚棠回到侯府时,茗儿兴奋的朝她挥手,指着池塘。
“小姐,三皇子派人送来了好多东西,您看这大红鲤,奴婢从来没见过这么肥硕的鱼呢。”
林晚棠心情郁闷,只淡淡的扫了一眼。
“茗儿,我要的嬷嬷和丫鬟,都叫来了吗?”
茗儿扫兴的撇了撇嘴,随意的答道:
“都在后院呢,主母说,小姐的院子是我们侯府顶重要的。不只小姐要的那几位,还又加了几个仆人,咱们院子里现在可热闹了。”
林晚棠嗤笑一声,看来楚佩芳是故意让她更惹眼些。
那些个仆人,不知有几个,是楚佩芳的眼线。
“院子里不需要那么多人,我挑几个留下便是。”
林晚棠走到主屋,屋子里十几个人,艾嬷嬷看到她,就扑了过来。
“小姐,你近来可好?”
林晚棠眼中含泪,扶住艾嬷嬷。
“怎么就这么几个人,花嬷嬷和桂嬷嬷呢?榕枝怎么也没过来?”
林晚棠见人数不全,心中疑惑,艾嬷嬷在她的胳膊上悄悄按了两下。
“主子年轻,有的人,就是愿意攀高枝,不愿意过来。”
林晚棠立即明白过来,对着众人说道:
“罢了,愿意过来自然是好,若是不肯,倒也无碍。你们都出去吧,艾嬷嬷,我身子乏了,进房帮我捶腿。”
两人进了卧室,艾嬷嬷关上房门,泪眼婆娑。
“小姐,前日您派人来问,就有人盯住了我们几个了。桂嬷嬷第二日被发卖了,花嬷嬷今儿上午失足落水淹死了。榕枝那丫头是个伶俐的,在院子里骂您忘恩负义,死都不愿意再伺候您,保全了性命。我也是一直称说,主子对我不好,不愿来伺候小姐,这才能被送过来。”
“怎么会这样?”
“小姐,主子死得蹊跷,肯定是那楚佩芳,担心您察觉什么,下了狠手啊。”
“艾嬷嬷,您都知道些什么?”
林晚棠眼神发狠,楚佩芳下手太快了,若不是怕被发觉,恐怕一个旧仆人都不会留下。
“小姐,主子难产那日,是从外面回来的。面色发青,喘着粗气,回来没多久,就临盆了。肯定是遭受了什么,才会突然大出血,绝不是他们说的胎大难产。咱们安哥儿,生下来就那么一点,怎么可能是难产而死。”
“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
“老奴不知,那日,是榕枝她娘陪主子出去的,可主子过世的第二日,榕枝她娘就失踪了。”
林晚棠咬住银牙,怎么可能突然失踪,怕是知道了什么,被人处理了。
“艾嬷嬷,跟过母亲的,除了你和榕枝,还有可信的吗?”
“自主子走后,我们都是被分别送去了别的院子。这些年,都没有走动,刚才我看着,别人都算正常。唯有小铃铛那丫头,进来就问我们,为什么突然我们回来。”
“好,艾嬷嬷,以后你就是这院子的掌事的,挑几个得力的留用,小铃铛要留下。我倒要看看,这位侯府主母,到底安的什么心思。”
“好,老奴一定为小姐尽心尽力。听说小姐现在过得好了,他们终于把主子的嫁妆给小姐了。”
“什么?娘亲还有嫁妆?”
林晚棠怔住。
“啊?主子临终前,特地交代的,她的嫁妆,一分一毫都不给侯府。全都要留给小姐和安哥儿,榕枝她娘跟侯爷禀报过的,我听得真切。他们都说小姐如今有了婚约,日子好了,我还以为侯爷终于把主子的嫁妆还给小姐了。呜呜呜,主子好苦啊,打从嫁过来,就没有顺心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