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国之公主一朝沦为越国太子的暖床侍女,传出去,昭国国君在大殿里大发雷霆,却无计可施。
不过一年,又听闻这暖床侍女竟在东宫连扇太子三个耳光!太子还要担心打疼了手。
真是倒反天罡!
……
昭越两国交战,昭国战败,不仅要割让十座城池,还要派皇子入越为质。
江溪本是昭王最不受宠的公主,尽管丞相极力阻拦,顺理成章的,还是成了质子。
昭国质子入越,圣上却未曾召见,一直晾在驿馆里。
龙岩心里的算盘落定,他日将要昭国收入囊中,这公主便是筹码。
不想被三公主抢先一步,将质子召去身边。
龙姚并没太子那般筹谋,她自幼被宠溺惯了,只想欺凌这昭国质子,图个乐子。
战败国的质子,境遇可想而知。
龙岩遇见江溪时,江溪正在公主龙姚举办的宴会上,为众皇子世子斟酒布菜,被当做侍女一般呼来喝去,戏弄嘲讽。
而江溪竟真卑贱如婢,低眉顺目,丝毫没有身为公主的不甘和屈辱,在一片嗤笑声里,跪得笔直。
龙岩立在门外,眯着双眼,仔细观摩跪在地上的女子,奴颜媚骨浑若天成。
很难不让人怀疑,昭国是否将女侍混作公主送了来。
第二日,龙岩便以此女子不温柔不体贴,应好生调教为由,将江溪强要了去。
他要看看,这公主,是否是真的公主。
此时的龙岩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身子娇弱不堪,自小药不离口,却随了他母亲的性子,万事成竹在胸,亦不肯多说一个字,又实在老成练达,圣上早早的予了监国之权。
龙姚亲至东宫,横在殿前,“皇兄为何什么都要与我抢!”
“比如?”龙岩掩唇轻咳,微垂的眼皮轻抬,目光淡淡扫去,落在龙姚那与她母妃一般无二的容颜上,让人生厌。
比如皇位,龙姚想说,到底碍于身份有别,将话咽了回去。
“江溪作为公主伴读入宫,为何皇兄要将她调入东宫!如此,我没了心思读书,父皇怪罪起来……”
“没了这个玩物,你倒更有时间好好读书。”龙岩轻飘飘留下一句话,转身进殿。
江溪立在队伍最尾,悄悄抬眼瞥了气得发昏的龙姚,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进来。”里头传来龙岩娇弱又颇具威严的声音。
江溪方欠了欠身子,离得龙姚远远的,擦着门边进了大殿。
随即又利落跪在龙岩身前,眉目低垂,“多谢太子殿下。”这句感谢,江溪是真心的。
龙岩轻哼一声,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弧度。
“不必高兴的太早。”
龙岩坐在上首,撑着下巴上下打量着眼前女子,半晌,又将一本书扔在她身前,“读。”
江溪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指,捻起书册,红唇微启,声音娇娆似黄莺出谷,“凡用兵之法,驰车千驷,革车千乘,带甲十万……”
龙岩狭长的眼睛微微眯着,似睡未睡。
双手细嫩,皮肤胜雪赢丝,一双含春媚眼流转之时,娇滴滴似要滴出水来,又能识文断字,确不像普通侍女。
许久,江溪口干舌燥,咽了口唾沫,停顿片刻。
龙岩慵懒的睁开双眼,向下瞥去,目光中蕴着不满,“你不会以为,离了昭阳宫,你便要享清福了吧?”
“不敢。”江溪这才意识到,自己不过是从一个魔窟,进了另一个魔窟,吓得跪伏在地,宽松的衣裙,止不住的颤抖着。
“听说你是昭国最不受待见的公主,所以派你来我大越为质,是吗?”龙岩半倚在美人榻上,手撑着脸,像是无意说起。
江溪的衣裙抖得更厉害了。
“你入越以来,还未有一封书信与你联络,如此说来,你也没什么用处,昭国胆敢将一废子送入我大越……”许是撑着的胳膊累了,龙岩懒洋洋坐起了身子,只是声音仍是一贯的随意。
“不敢!”江溪抬起头来,声音随了颤抖的身子,亦是发颤,“我有用处!父皇虽厌恶我,我却有丞相黎橙的支持,他与我娘亲……缘分不浅,自小对我便照拂有加,这便是我入越前他赠与我的。”
江溪颤抖的从腰间解下一枚玉佩,双手奉上,额间已冒了密密的汗珠。
一旁的内侍取过玉佩,交与龙岩手中。
这枚螭龙纹玉佩身后,刻着“黎橙”两个字。
“他曾与我说,若我在越国有难,可将此玉拿出,或可解我之困。”江溪又重新跪伏在地,恭敬有加。
江溪没撒谎,她确实自小不受待见,可正因如此,才比旁人更懂得审时度势,更快的扒上龙岩这棵大树。
龙岩细细摩挲着手中玉佩,目光却开始重新审视眼前女子,如此便将自己的底牌轻易亮出,是太过单纯,还是深不可测?
“你将它奉与孤,是何意?”龙岩的眸光里,有江溪看不懂的东西。
但她不敢问,亦不敢多想,只继续保持恭顺的样子,“求太子殿下留我一命!”
呵,原是贪生怕死的丫头。
“好啊,”龙岩惬意的靠在椅背上,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