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卫民那点皮肉伤本来消消炎就好了,没想到因为姜菲火上浇油,直接感染发烧,在医院整整躺了三天,整个人都昏迷不醒的说胡话。
李春花一边在医院骂姜瓷,一边照顾姜卫民。
姜菲嚷嚷着要去找姜瓷报仇,但是上次被打了之后也不敢去了。
直到周爱梅跟李春城两口子来探病,姜菲赶紧控诉姜瓷的罪行。
李春城气的拍桌子,“咱家怎么生出这么狼心狗肺的畜生,看我不好好教训她一顿。”
姜菲指着自己的脸道:“舅,你看我脸上这些洞,全是姜瓷扎的。”
李春城一瞧,姜菲嘴边的红点加起来都有十几个,本来就长得不好看,再加上头上那青青紫紫的伤,就更难看了,这还能嫁出去吗?可要说是姜瓷打的,李春城还有些疑问,那姜瓷就是个肉包子,狗来了都能啃一口,姜菲打姜瓷还差不多。
“你额头上也是她打的?”李春城不可置信。
姜菲心虚起来,她忙道:“舅,现在的姜瓷跟变了个人似的,对人又打又骂,像得了狂犬病,你得好好管管她。”
李春花擦着眼泪道:“可不是,现在连我这个妈都敢打了,以后还不知道要怎么。”
李春城道:“这姜瓷真是嫁了个军人不知道天高地厚,早晚被扫地出门!”
李春花道:“那军人也是猪油蒙了心才娶了她,不然就她那德行,找个烧锅炉的都算不错了,呸!”
姜菲道:“可不是,别人生了儿子还不骄傲呢,她生了个女儿就不知道天高地厚,等她婆家知道这副德行一定打死她。”她想到什么似的,“妈,我们可以给她婆家写信啊,让她婆婆治她,看她还无法无天。
李春花一拍手,“对,我回去就给她婆婆写信。”她似得到什么灵丹妙药似的豁然开朗,这会儿才注意到姜耀祖竟然不在,她忙问:“耀祖怎么没来?”
一直不说话的周爱梅心虚的看了眼李春城,又不满的同李春花道:“姐,不是我说,你们家耀祖惯的也太没样子了,他吃饭的时候东看西看的,我就说了句别乱动,他扔下碗筷就跑了。”
“跑了?”李春花瞪大了眼睛,“跑哪儿去了?”
周爱梅哪里知道,她忙撒谎道:“去奶奶家了呗。姐,放心吧,晓玲还在学校看见他了,好好的呢。”
李春花嗯了一声,却不高兴道:“我们家耀祖跟你们家那丫头片子可不一样,以后那是科研人才,有点脾气很正常,有才气必然有脾气,你也不知道容忍一点。”
周爱梅笑眯眯的认错,心里却吐槽,还有才气呢,回回考倒数,以后不拖社会的后腿就不错了。
李春城道:“爱梅,姐这几天在医院也累了,你替她几天,让她回家休息休息。”
周爱梅遗憾道:“我倒是想啊,但是我们单位下周要演讲,我的稿子还没写完呢,再说,我这笨手笨脚的,不想咱姐是护士,照顾不好人。”
李春城啧嘴,“让你干点事儿这不行那不行的,难不成要我来照顾?”
李春花摆手,“你俩别争了,我来伺候,姜菲你回家看看你弟弟去。”
姜菲道:“我回去给你们拿几套换洗的衣服。”
李春花道:“别管我,去找你弟弟。”
姜菲应下,便跟李春城两口子出了医院,路上姜菲还道:“舅,你可得管管姜瓷。”
李春城挑眉道:“当然要管,还无法无天了她,走,我们现在就去。”
——
姜耀祖这个小胖墩儿,说话虽不讨喜,但是干活还挺利索,洗尿布,洗碗,扫地,这些都归他来干,就是吃的太多,一缸米还没几天就见底了。
姜瓷这粮票也没多少了,她便抱着孩子去邮局看有没有自己的来信,信没有,但是有公婆送来的一大箱吃的。
姜瓷抱着孩子也不方便拿,她站在路边正想办法,倒是有个小年轻过来道:“这位同志,你需要帮忙吗?”
小年轻看着二十五六的模样,瘦瘦高高,有一米七五的样子,留着寸头,海军蓝的衬衣灰裤子,是这个年代工人阶级的标准打扮。
有人来帮忙,姜瓷求之不得,她点头道:“麻烦你帮我搬到钢铁厂家属楼行吗?有点远。”
那小年轻俯身将箱子抱起来道:“我正好顺路。”
“那麻烦了。”
两人一起从邮局往家属楼走,原来小年轻名叫张海,是钢铁厂的一名会计,今天被安排相亲,对方是钢铁厂工人的家属。果然,不管什么年代都流行内部消化,钢铁厂的都找的厂里人。
姜瓷祝他相亲顺利。
张海被说的不好意思,脸刷的一下红了。
两人走在一起,脸上还挂着笑,尤其是姜瓷穿着条粉蓝色的布拉吉,肤白貌美,走起来,婀娜多姿,远远看起来俩人跟一对儿新婚夫妻似的。
赵晴挎着自行车走过来,她笑眯眯的打招呼,“姜同志,这小年轻是谁啊?”
姜瓷还没开口,张海先道:“阿姨,我们不认识,路上碰到了帮个忙。”
赵晴上下打量着这小年轻,眼中闪过了几丝轻蔑,“小同志,姜同志可是已婚人士,还是军人家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