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驶入陆家别墅群的范围,从山脚开始,逐渐通过十个岗亭,每一次都迎来雇佣兵庄严的敬礼。而这种严肃的治安措施,仿若一个巨大的笑话,打脸陆暨白,家贼难防!
他最珍贵的宝贝被偷了!
“大少爷,二少爷,晚上好。”进门后,佣人整整齐齐分立两侧,声音洪亮的打招呼道。
陆樱柠没见过这么大阵仗,他没有眼花,待客厅里还分列得有着迷彩服的男人,透过玻璃窗,按照人头数,约六七个。
陆暨白从不把外人往家里带,更不喜欢被佣人们左拥右簇地围着。
发生了什么?
“王妈,伺候二少爷上楼休息。”
王妈蹒跚出队,陆樱柠看见她的脚一瘸一拐,像在忍受某种伤痛。
“王妈,你受伤了吗?”陆樱柠扶着她的手腕问道。
“摔了一跤。”王妈目光闪躲,不敢对视。
陆樱柠了然,恐怕不是摔跤这么简单。客厅里所有的佣人大换血,全部都是新鲜面孔,除了受伤的王妈。
不是摔跤,更像某种体罚。
“二少爷,别问了,我带你回房休息。”
陆樱柠强留下,像是在刁难人。在王妈为难惊恐的面色里,他搀着对方的手臂,相携走上楼梯。
而王妈害怕地退至一边,“少爷,你先走,我跟上就行。”
陆樱柠随她了。
进屋前的最后一眼,他看见陆暨白走进待客厅。而从推开的玻璃门后,闪过一道残影,正是喊着去国外度假的陆兆。
他被五花大绑,以一个跪着的姿势等着受罚。
陆樱柠看得心惊,却又稍显放心,看来不是他惹恼哥哥。
而是陆兆不知道干了什么错事,惹得陆暨白出动私养的保镖,将他绑得像颗粽子强押回来。
陆樱柠没有再出房门,王妈委婉地请示,“二少爷,晚餐你想吃什么?我给你端房间里。”
这已经暗示楼下陆暨白正处理一些,不希望陆樱柠看见的事情。
“鳕鱼拌饭,谢谢王妈。”陆樱柠轻声说完,遂躺在按摩椅上。
~
陆家别墅主楼,上叠用玻璃封顶,陆兆喜欢吹拂自由的风,他一个人占用一整层,游戏厅,台球室,搏击擂台,游泳池应有尽有。
陆暨白娇养着陆樱柠,但在物质上,也从未苛待过陆兆。
啪!啪!啪!
此时,阳光房内,陆兆像一条狗躺在地板上,皮带的残影,在空中挥舞,刷刷地带着划破空气的声响,一条一条抽打在陆兆背上。
头顶的玻璃幕墙打开,楼顶的疾风吹进,卷起刺鼻的血腥味。
“哥,你带死我吧。”陆兆死死咬住嘴唇,就是不肯认怂。
“你以为我不敢。”残影重重,陆暨白下手更快更狠辣。
“嗯,哼”陆兆嘴里泄出痛苦的呼声。
陆暨白最重的一下,抽在他的脊柱上,陆兆像是条死鱼噗通两下,四肢抽搐,双眼翻白。
短暂的迷糊中,陆暨白终于停手。
他站在陆兆额头前,视线下垂,悲悯又憎恶地看着眼前的弟弟。
“谁给你的胆子,协同外面的贼,偷我的人?”
陆兆嗤嗤的笑着,嘴里沁润着血沫的味道,“哥,我是为你好,陆樱柠是你养大的,你们是兄弟,你怎么能生出龌龊的心思?世人会嘲笑你,你再成功又怎样?就是一个路边的乞丐,也能叨叨你两句,凭什么?你是我们滨州的神呀!我不想你成为一个恶心的笑料。”
“你都知道了。”陆暨白只是淡淡的应着,并没有戳破心思的难堪悲愤。“既然如此,你搬出去住吧。”
“哈。”陆兆笑出声,“你想和陆樱柠单独住在一起,也要问他愿不愿意。”
这句话又戳中陆暨白心窝子。
“你迁怒家里的佣人,将昨天在场的全部开除。召唤私养的保镖团,是想去冷家强势退婚吧?但怎么又回家了呢?陆樱柠不退?他就是要嫁冷扉。”
陆暨白的皮带抬起,似又要落下。
“你打死我好了,你很愤怒,根本就不是我把冷均放进来,而是陆樱柠自己要嫁。”
陆兆说得没错,陆暨白反而不想继续动手了。他生气,舍不得把陆樱柠怎么样,却狂煽陆兆泄火。
狂怒并不能使事情变好。
“我打你是因为你忤逆我,你胆敢替我做主。我更换佣人是因为,陆家所有的一举一动,必须在我的掌控里,而发生这种事情,竟无一人给我报告。我是家主,如果有一天你要篡位,我是不是也最后知道?”
“大哥,我绝不会对你有不好的心思。”陆兆保证。
陆暨白丢掉手中的皮带,用真丝帕子擦拭指缝间的细汗,“自以为是,我打你半条命,更因为你千万不该碰我的陆樱柠。”
“你也知道他是我养出来的,我一手娇养出的玫瑰,岂会便宜外人?”
“哥,你疯了。”陆兆的嘴唇嗫嚅道,瞳孔里倒映出不可置信的惊恐。
“冷家真以为能如愿,他是嫌活得命长。”陆暨白丢掉手中的帕子,屋顶的风灌进来,卷起手帕飞舞,像随波逐流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