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瞪眼看着蓝果儿,语气里带着质问,
“你就别唬弄我了!我可是知道的,你年后还给周老爷子送了两瓶呢!你说,这都一个大院的,你怎么能这么厚此薄彼呢?”
她不甘心呀!
她今天又买奶粉,又买水果的,那可都是下了血本的!来之前,她甚至连拿到酒后的安排都做好了,想着家里留一瓶应急,剩下一瓶就拿出去卖掉。
那可是一千块呀!够他三个儿子娶媳妇儿了。
谁曾想,这苏家小孙女这么不识抬举!说什么没了,明摆着就是不想给嘛!
看着王玉珍义愤填膺的样子,蓝果儿都怀疑自己犯下了多么不可饶恕的大罪!
她还从没见过,跟人要东西,还能如此趾高气扬,咄咄逼人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欠她的!
眼看着蓝果儿脸上的笑容消失,张兰一把把王玉珍拽到了座位上。
她心道,真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就算拿不到酒,凭着蓝果儿的医术,也不能把人给得罪了去呀!
她此刻是真后悔跟这个妯娌结伴来了!经此一闹,蓝果儿怕是连她都要记恨上了。
赵兵刚刚心思都在蓝果儿身上,此时也发现了气氛的异常。
他看了眼坐在椅子上生闷气的二婶,又看了看蓝果儿,不知为何画风就突然大变了!
张兰赔上笑脸,“果儿呀,你别跟你玉珍婶一般见识哈!她也是着急你赵爷爷的身体,才失了分寸。”
蓝果儿虽没真放心上,但也没了招待她们的心情。
“两位婶子的忙,我是帮不上了!这些东西也就更没道理收了。”蓝果儿拎起桌上的东西递 给张兰,神色平静,“家里孩子也该饿了,我就不多留二位了。”
王玉珍瞪大了眼睛看着蓝果儿,下巴都要掉了,她,她一个小辈,怎么敢就这么赶人了?
赵兵感觉到蓝果儿话里的疏离,但他的目光却仍然无法从她身上移开,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吸引着。
他心里默默告诉自己,哪怕只能多待一秒钟也好。
只有张兰是个识时务的。
“那我们就先走了!今天是我们冒昧了,多有不是,改天我再跟你赔不是。”说着她拽了拽气哼哼地王玉珍,“走吧!”
王玉珍虽不情愿,但主人都下了逐客令了,她也没那么大脸,赖着不走。
赵兵一步三回头地跟在两人身后。
三人走出屋门,刚好和后院绕了进来唐战碰个正着。
王玉珍捏了捏鼻子,语气里满是嫌弃!
“真够晦气的!你一个臭乡巴佬,没事儿乱窜什么?这么一会儿工夫都膈应人两次了!”
唐战没想到,在自个家里还被人给骂了,一时竟没反应过来!
这都是哪儿来的妖魔鬼怪?
立于门前,王玉珍的话,蓝果儿听了个清清楚楚!
她的男人,是这个家的男主人,是铁骨铮铮的汉子,更是保家的卫国的战斗英雄!她怎能容忍他这样被人辱骂,轻视!
她悠悠开口,声音似染了寒霜,“我还没见过,跑到别人家里说主人膈应的!”
三人感到她话里的冷意,不约而同地回头。
他们眼神里均是疑惑!主人?这果儿不会是误会了吧?对,她指定是误会了,以为这脏话是在骂她的 !
三人愣是谁都没把唐战往主人的身份上想。
蓝果儿抬步走到唐战身前,目光锋利地扫向王玉珍,
“赵爷爷无产阶级出身,就是这样教晚辈侮辱劳动人民的?晦气?呵!”她冷笑一声,语气也变得冰冷,
“你在指谁?保家卫国的战士,还是辛勤劳作的无产阶级?膈应人?你这样在别人家里作威作福,有没有问过主人家膈不膈应你?”
王玉珍虽不知蓝果儿为什么态度大变,但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今年外面形势虽然放松了些,但还并没有明确的政策。
十年运动风潮,被扣上帽子会是什么下场?批斗,游街,被挂牌子、扔臭鸡蛋的场面,她都还历历在目。
蓝果儿这几顶帽子扣到她身上,让她心都跟着颤了几颤!“我,我不是......”
王玉珍的话还没讲完,赵兵就不服气地打岔道,“果儿,不管怎么说,咱们两家的关系,总比这挑粪工近吧?你犯得着为他这么说我二婶吗?”
赵兵厌恶地看了眼唐战,他也不是为王玉珍打抱不平,就是单纯看不惯蓝果儿向着这个男人。
这男人不过一个挑粪工罢了,臭烘烘的,穿得还这么寒酸,除了人长得高大端正些,有什么值得果儿偏袒的。
想到这里,赵兵看向唐战的眼神里,又平添了几分厌恶!果儿不会看上这臭男人了吧?
唐战不动声色地回扫了他一眼,眼睛微眯,这小子,不太对劲呀!
蓝果儿可没留意到两个男人间的暗潮汹涌。
她视线依旧停在王玉珍脸上,“看一个人有没有道德,可不是按关系远近来衡量的!
再说了,我跟谁的关系近,那得我自己说了算!请王同志以后注意自己的言词,别在外丢了赵爷爷的脸面!”
听蓝果儿连对她的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