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推了下,很沉,里面应该是书,展艾萍心里了然了。 许院长道:“你拿回去再拆吧,我让人帮你抬回去。” “许院长,谢谢了。” 许院长叹了一口气,“早知道我就应该把你留在军医院。” 展艾萍笑笑没再说话,两个小战士来帮她把一大箱子抬到医院门口去,顾相宜这会儿溜号过来了,一见到展艾萍就兴奋:“嫂子嫂子,你来医院干嘛了?” “我来取点东西。” “哦。”顾相宜失望了,“不是专门来看我的啊。” “也算是专门来看你的吧,要是得空来家里吃饭,锅包肉和小汤圆都想他们姑姑了。” 顾相宜笑:“他俩真想我了?他俩明明每天吃了睡睡了吃,才不会想我呢。” “他就想他们的妈妈。” “他俩不想我,我还真有点想他们了。” 展艾萍道:“他俩要长牙了。” “真的呀,啥时候长满四颗牙,我觉得小孩子的牙真可爱。”顾相宜想了想道:“等他俩到了一岁就能说话了,一定得让他们叫我小姑姑。” “肯定的。” 展艾萍送了她一条灯塔牌肥皂,顾相宜提着肥皂:“原来嫂子你来就是给我送肥皂的,这肥皂不错。” 展艾萍道:“我去卫校当老师,新得的,送你一条。” “好,谢谢嫂子了。” 展艾萍出了军医院,有一辆军用吉普车送她回去,开车的竟然是眼熟人,就是之前开车来军医院中途爆胎的郑桦,那个在李主任的劝慰下,险些有情绪问题的小同志。 “嫂子,您坐好了。” 郑桦这次卯足了劲儿开,坚决不让背后的嫂子有抢方向盘羞辱他的机会。 一路顺顺畅畅到了家属院,两个健壮的小战士帮她把箱子抬进了家里,展艾萍看着放在屋子正中央的箱子,她没有急着打开,而是怔怔的出神。 孙教授是她的恩师,她一直觉得自己愧对了老师的栽培。 她的心神一颤,展艾萍走过去,她的指尖冰凉,动作轻缓地拆开木箱,一打开,有一股书香和化纤的气味,最上面是一封信,信底下压着很多书和笔记,还有叠好了几样的确良布料。 展艾萍拿起了那封信,信上是熟悉的字迹,是孙老师写给她的,信上老师恭喜她生了龙凤胎,还成了医院副院长…… 她看完信后,眼圈红了,滚烫的泪珠子顺着眼角滑落。 展艾萍抬手揩了揩,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了动静,原来是顾晟回来了。 “媳妇儿,你抬了些什么东西回来?”顾晟一回来就听说自家媳妇儿搬了个大件回屋,因为孩子还没领回来,作为一个好奶爸,他去找秦兰芳要回了两个娃,一手一个,让一个士兵帮自己拖着婴儿车回来。 听见顾晟的声音,展艾萍胡乱揩了下眼泪,顾晟进了屋,他怀里的两个孩子先骚动了起来,孩子太想妈妈了,一见到展艾萍,两孩子都激动,想吃奶了。 “你——”顾晟见了她的脸,心头一慌,展艾萍把两个孩子接到身边,给他俩喂奶,顾晟则出去拿了婴儿车,带上门。 顾晟拖个凳子过来,坐在她身边,柔声道:“媳妇儿,怎么了。” 他抬手给她擦了擦眼泪。 展艾萍闭着眼睛在他身上靠了靠,“我的老师,孙老师给我送了些东西来。” 孙老师对她来说,是老师,也像是父亲,他对她要求很严格,对她期望很高,甚至将她当做亲女儿……自从她退伍后,展艾萍没脸再见到孙老师,也没再联系过 她最怕看见孙老师失望的眼神。 老师和师母的子女早逝,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老师在学校里对她很关照,放假展艾萍也去老师家吃过饭,师母也很疼她,说她又倔强又要强,明明是个大姑娘,却表现的像个小伙子,说他们就像是多了个儿子一样。 “何止是多了个儿子,是又有个儿子,又有个女儿,她一个人占全了。” 老师和师母给了她很多缺失的父母关爱,可她……她心里实际上很害怕又眷念这种温情的对待,可能是因为母亲自小的严格教导加上与父亲的疏离,她跟父母的关系并不太亲密,她也从来没跟母亲说过亲密话,十几二十岁的她并不知道该怎么去接受这种亲情上的温暖。 她只能努力地让老师不失望……可她还是没能做到。 顾晟亲了亲她的眼泪:“那你怎么哭成这样?该不会是你老师让你跟我离婚,要把你叫回去。” 展艾萍哭笑不得:“……” “你别乱说了。”展艾萍拍了拍他的俊脸,她抿了抿唇:“我只是觉得愧对老师,老师对我太好了,他给我送了很多东西,你看,他给我送来了很多医书,还有很多影像资料,还有他的各种心得笔记……师母还给我买了的确良,这种化纤布料是进口的,只有沪城和广城才有。” 国内还不能自己生产化纤布的确良,全是依赖进口,只在沪城和广城售卖,在沪城想买的确良布料,那都要排很久,是人人争抢的,因为这种布,不需要布票。 去年国家领导人知道民众对这种化纤布料的热切追求,今年正要引进国外的生产技术线,在国内建厂,只可惜国内产的化纤布,还得再等个几年。 这种的确良布料实际上是比不上棉布的,的确良轻薄,摸上去凉爽,但是它不透气,不吸汗,不保暖,穿起来没有棉布舒适,可棉布容易磨损,容易烂,需要打补丁,丑陋,而的确良的优点是耐磨损,颜色鲜艳亮丽,它还不要布票。 这时候沪城的人,也以穿一身“的确良”为荣。 顾晟道:“这些布挺漂亮的,你做几身裙子?” 展艾萍笑道:“也给你做几身衣服,让你出去显摆显摆?” 顾晟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