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里。
颜九歌从窗户边收回目光，看向对面翘腿而坐的颜则卿，“姐，我没说错吧，莫绾这姑奶奶唉，明明知道这事没结果也不可为，还非得”
颜则卿手里端着杯咖啡，眼眸轻轻眯着看向自己这个弟弟，“我怎么听说是你撺掇的？”
“嘿，姐，这你可就冤枉我了，我哪能撺掇她啊，动不动就揍人的大小姐，我可没那受虐的癖好！”颜九歌理直气壮，下一瞬又在颜则卿微眯的眼神下缩了缩脖子，“不过，我看一个是咱发小，一个是咱姐的救命恩人，两个人在那闹矛盾，我这站中间的，不得寻思着调和调和”
颜则卿端起咖啡抿了口，“然后就把人给调和到一块去了？”
“欸不是，姐你咋就逮着这个不放呢”颜九歌强装气势，打算来个死活不承认，可一见自家姐姐那似笑非笑的表情，顿时就一拍大腿，“是，我承认，可那不是一时嘴皮子快了嘛，我也没想到这姑奶奶真就铁了心要跟个普通人好了”
颜则卿听着弟弟故作狡辩的说辞，眼眸轻轻晃动，末了，她放下咖啡，双手搭在这软椅两侧扶手上，身子后靠，脑袋后仰，似感叹般呢喃出几个字，“普通人啊”
“那可不，还是胆儿挺肥的那种”颜九歌顺嘴就接了句，同时还摸了摸腰，似乎在回忆。
下一瞬，他似想起什么，上身一个前凑，“欸，对了姐，你还没当面见过他吧？要不我把人给你叫来？正好他人也在这。”
“那倒不用。”颜则卿淡淡回绝。
可颜九歌一听就敛起眉头，“姐，这可不行啊，你从小教导我的，咱有仇必须报，有恩也得还。”
这带着点数落意味的话音一落，颜则卿嘴角蓦然扯了扯，脑袋一偏，瞥了他眼，可自己眼眸里却是迷惘，“有点还不清了”
颜九歌不知道其中意义，只是一个劲地劝这个性格乖离莫测的姐姐，“姐，其实话也不能这么说吧，虽然救命之恩大于天，确实不好还，但怎么着在别的方面弥补弥补，或者给人家里头安排安排，总好过现在什么也不”
“不说这个了。”颜则卿忽然坐起身。
颜九歌愣了下，“那说啥？”
颜则卿静静看了会他，直把这个学自己学得四不像的弟弟看得有些不自在，才淡淡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话音落下，颜九歌沉默，表情隐隐变幻。
颜则卿就这么定定注视着他，好似在看岁月里欢笑。
直至良久。
颜九歌艰难地开口，“姐，我真的没办法毕竟他是我父亲，我”
没等他说完，颜则卿轻轻一叹。
“我明白了。”她说着便站起身，显然不打算继续待在这了。
颜九歌见她要走，连忙也起身，“姐，要是实在不行就”
“呵，不用担心。”颜则卿头也没回地打断了他。
等话音消散，她人已经离开。
颜九歌神色无数变幻，最后，一脸落寞地坐回椅子上，静静盯着对面的座位发呆
另一边。
同样某个小包间。
不，
应该说是一个单调又不失温馨的隔音小卡座里，言君正端着杯小女孩才爱喝的甜腻奶茶，瞥向挨着他坐的班长大人。
“说起来，你们那做药丸的灵药材都是打哪来的啊？”他借着之前一连串没营养的聊天，把话题引到了这里。
毕竟他现在不光是自己，还有一条小孩蟒要养，现在得开始想想办法了，不然光靠周雅旋，多少有点吃力，嗯，还有点过意不去。
莫绾不知道他想法，只当言君随口聊起，于是这个开了窍并处于某种特殊脑状态下的姑娘，便很是温顺地接了话。
“唔这个都一样嘛，野生的有族里的人专门去找地方采，非野生的话咕噜，嗯，就有一些人在暗地里专门培育，等成熟后就会制作出来，然后”
莫绾双手捧着热乎乎的奶茶，小嘴不时嘬吸一口，说得慢条斯理，两条在桌下斜伸的长腿也偶尔晃动一下，让那精致的白短靴轻轻翘动。
言君轻轻扫了眼那时不时点在自己鞋面的脚丫，接着她没说完的话问道：“然后你们去买？”
“可以这么说吧”莫绾眨了眨清滢的眼眸，略闪过一丝古怪地看着他，“不过你应该也清楚的，这种东西光有钱没用，得有符合对方胃口的利益，对方才会愿意交易。”
“这我当然知道，随便聊聊嘛”言君笑着稍稍避开她的视线，假装去放奶茶杯，同时随意问道：“那你家有培育吗？”
“我家没有。”莫绾先是乖巧地摇了摇脑袋，紧接着又很实诚地开始揭别人家老底，“但颜九歌家里有。”
“嗯？”言君挑了下眉。
莫绾也放下奶茶，俏脸微笑地对着言君，“娇颜集团听过吗？”
听到这个名字，言君皱了下眉头，因为他觉得有那么一瞬的熟悉，但脑海里又着实没这一块的记忆。
可能是哪回路上撞见了但没放心上？
言君心里琢磨。
而或许是看出了言君的疑惑，莫绾没等他说话，便继续揭起老底，“它就是颜家扶持的，旗下有几家公司专门用来秘密培育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