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的香气散开来,让人被大雨压抑的心情都舒畅了几分。她组织了一会儿语言才放下勺子:“难道迪恩真的不会去过那种典型的美国式生活吗?我觉得他那样能力卓越的人,就算不当猎人也会有所作为,那为什么要选择这种边缘职业呢?”
“帮助他人,猎杀恶魔……”萨姆轻笑起来,成熟低沉的嗓音让这简单的四个词多了几分厚重的味道,他对上安疑惑的眼神:“家族事业——我们家就是做这个的,我们的父母,以及他们的父母,甚至更久远一点的亲人,远亲,都是做这个的。当然,迪恩是他们中最棒的。”
“我就当你给的答案是是和家族传承使然。”安想了想,注意到萨姆似乎一直在说迪恩是他见过最好的猎人,以两人的相处模式来看,安觉得这种话萨姆不会经常对迪恩本人说。她眯起眼睛看着萨姆似笑非笑的表情:“你觉得我说的不对?”
“所以我才说他是最棒的猎人,猎人需要满世界跑,而迪恩天生就是个旅行者。我上大学的时候只见过他一两次,最后一次我们一起踏上了旅程。虽然我们可以用电话联系,但是我们很少联系。你根本不能指望迪恩在哪个地方为哪个人停下来。至少到现在为止,我们还没见过值得能让迪恩死心塌地留下来过安稳日子的女人。”萨姆回答道。
很显然,萨姆认为铸就迪恩的固然有家族使然的因素,但更多的还在于迪恩的性格。而萨姆的看法总归要比自己的猜测更靠谱,安耸了耸肩,放弃了继续猜测的打算,这两兄弟根本难以用常理分析:“他的性格的确不适合结婚生子,想象一下他为了照顾孩子与不巧生病的妻子,穿着围裙在厨房里忙碌的样子,我能笑上一整天。”
萨姆也抿起唇露出一个笑容,他并没有反驳安的话:“而且说到建立一个家庭,这很难。需要信任,坦诚,安定,简单来说,这需要耗费大量的耐心去维系。做我们这行的,尤其的在经历过这么多以后,实在很难做到。如果窗户边不撒上盐,床底不放上防巫术的材料,地毯下面没有恶魔陷阱,枕头底下没有武器,你能在那样的房间里入睡吗?你还要保护自己的枕边人。”
“只不过是建立了一座堡垒,战斗永远都不会停止。”安颇有些感慨,“那么如果有个优秀到能和迪恩并肩作战的猎人呢?”安说完这句话时就看到萨姆愣了愣,他随后移开视线低下头。安可以推测出的确是有这么个人的,只是她并没能和迪恩走到最后。
“但无论是什么样的人,都是会有分歧的,有时那会是难以逾越的分歧。我想你所说的能让迪恩被一箭穿心的人并不存在,战士只会死在战场上。”萨姆说,像是在暗示什么或强调什么,但他难以用明确的语言把这些东西说出来。
难以逾越的分歧,比如生与死吗?安抿起唇,她知道自己提及了一件萨姆不愿去回想的往事。猎人这条路太危险,既然他们已经走了这么多年,想必已经失去了很多人。想必正是因为这种失去,所以他们才变得难以从心底接纳那些没有自保之力的人。试想一位无辜的人或许终将被自己手持火焰燃烧成灰烬,到底还是一件让人开心不起来的事情。
“但是你们还有彼此不是吗?”安反问道,“虽然过程很艰难,但上帝还是眷顾着你们的,你们不会被命运分开,你们一直都在一起。”她看到萨姆弯起唇角,他并不认同她的说法。不过他也没有反驳,这让安有些摸不着头脑,她想不出自己是哪句话说的不对。迪恩不会和一个陌生的女人远走高飞安定下来,那还有什么能把他们分开呢?安惊讶地看着他:“难道你不会陪他一起走下去 ?”
“当然,我当然会那么做。”萨姆很快就回答道,他甚至因为这个推测而皱起眉。
“那迪恩一开始就是想成为猎人吗?”安问道,如果真正了解这个职业,没有人会把这个作为梦想的。
萨姆愣了愣,他的表情有点意外,看来他并不经常谈及那些遥远的过去,他转头看向已经歇下来的雨水。萨姆着端起咖啡抿了一口,随后才开口:“有些时候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有选择的。迪恩小时候的梦想我无从得知,他比我大,所以这让我失去了可以看着他成长的机会。他很喜欢经典摇滚乐,还有牛仔啊,那些在很多人包括我看来老掉牙的东西,但他就是很喜欢。他还喜欢唱歌,我想他也许会成为一名前途多舛的歌手吧。”萨姆说到这里忍不住笑出声来。
安也被他逗笑了:“为什么?他的脸那么好看,身材也很不错,他会很出名的。”
“因为他不全的五音——”萨姆补充道,“如果他开一场没有对口型的演唱会的话,知情人一定会建议自己的仇人买票。”
“有那么糟糕?”
“远超你的想象。”
两人相视而笑,安意识到他们的谈话渐入佳境,这让安很开心。能够和一个强大又博学的猎人关系更亲密一点百利而无一害,虽然她并没有刻意如此。最开始她只是希望他们之间的气氛能不那么尴尬,而她似乎努力过了头。
“我忽然想到一个很有趣的问题啊,如果你遇见十年以前的迪恩,你还能一眼认出他来吗?当然我不是说那张脸,长的那么好看要忘记也挺难,我说的是,你能准确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