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陈晓木虽然没有进出过几次皇宫,不清楚皇宫的管理细节,但他对皇帝的侍卫能随意到外面酒楼去喝酒还是深表怀疑!
放下手里王连山的案卷,陈晓木抬头问坐在桌头陪着他看案卷的叶笃正,“叶师爷,案卷上这个被王连山所杀的皇宫侍卫李汉,确是皇上身边近侍吗?”
“这个……!”叶笃正迟疑了一下,含糊道:“这个李汉确是皇宫侍卫,不然也不会有人禀报给皇上,引起龙颜大怒,至于是不是皇上的近侍,这个就无从得知了,当时也没有人敢去皇宫里查证!”
“嗯。”陈晓木点点头,将王连山的案卷合起来放到张秀英的案卷一块,随口说了句:“明天抽个时间你陪我去府衙大牢里重新提审张秀英和王连山俩人。
叶笃正一拱手:“大人,属下遵命。”
接下来,长夜漫漫,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卫羽心坐在公事房靠门的椅子上,歪着脑袋睡着了,而叶笃正在为取暧炉里添了一次木炭后,接着又往油灯里添加了些灯油,最后因为实在也帮不上什么忙,干坐着无所事事,身不由己就趴到桌头上打起瞌睡来,此时整个房间内静得只有陈晓木间或翻动案卷纸张的“哗啦”声。
不知不觉间,远处传来“喔喔”的鸡啼声,公事房的窗纸上也开始泛白,陈晓木伸手拿起桌上最后一本案卷,只翻了个开头,大概浏览了一下,便把它归于一摞高高的案卷上,然后他伸了个懒腰,连着又打了个呵欠,再伸出手来,去拍拍正趴在桌头上酣睡的叶笃正肩膀,那知叶笃正因心里有事,睡得其实并不踏实,陈晓木手刚一碰到他肩膀,他便条件反射般,“噌”地一下从桌头站了起来,把陈晓木给吓了一跳,随后卫羽心也被惊醒过来,睡眼朦胧呆呆看着俩人。
陈晓木见状调侃道:“不好意思,打搅俩位好梦了!”接着又他指着桌上那高的一摞案卷对叶笃正道:“叶师爷,你还得辛苦一下,把这些我挑出来的案卷,按照案卷里的人名,给她们每个人以新京府衙的名义写一封道歉信,而后再按她们被关在大牢里的时间长短,以每月二两银子的补偿标准,补偿她们′坐牢期间的损失!此外,再替我写两份布告贴出去,至于布告的内容,我已写好放到桌子上了,你照抄就是了!”
叶笃正看着桌上那高高的一摞案卷,不禁讶然道:“通判大人,怎么一下放了这么多人?这样一来,那府衙的牢房不是要放空了吗?再说这补偿标准也太高了吧!现时在新京城里,按一家五口人来算,只需一两银子便可得温饱!这补偿标准是不是再适当减一点下去?”
陈晓木笑道:“我放的这些全都是因为发几句牢骚或说几句过头话,因言获罪的那些人,官府本就不应该抓她们,如今让人家坐了冤狱,多补偿些银子给人家,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叶笃正闻言愣了愣,一时间再也想不出什么合适的话来劝陈晓木,就只好拱手应诺了下来。
天亮得很快,眨眼间就从窗户纸上泛白,到了日上三竿,此时新京府衙外面的墙上,赫然出现两张并排贴着的布告,起先早起讨生活做苦力的穷人大多不识字,看到也只当着没看到,从旁边匆匆而过,大概到了早上辰时的时候,昨天围在公堂前看热闹的那些人,又在开始向公堂门口聚集,只见那个曾经和朱雀街保正侯七站在一块,并称其为七爷的秀才模样年轻人,边走边对簇拥在他身边十余个年纪和穿着都和他差不多的年轻人,挥舞着双手,眉飞色舞吹嘘道:“各位兄台,你们昨天没来府衙公堂,可真是亏死了,你们听听,生死一别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这词的意境是何等的凄凉绝美!别说那齐国的陆应书,楚国的吴清秋之流了,就是号称当今天下第一才子,秦国的宰相高渐离来了,恐怕也得甘拜下风!”
“敬文兄,不对吧?!”这时一个和他平时关系不怎么对付的秀才插话道:“不才昨天还听你说过,咱们新京府新来的这位通判大人,其实是个靠裙带关系升上来的草包,你怎么这么快就改口了?”
话音未落,被称叫敬文兄的秀才当即变了脸色,瞪着眼睛面红耳赤怒道:“柴二皮,你少给我那壶不开提那壶,昨天通判大人刚来新京府上任,我那里知道他竟能有如此高才!”
俗话说,打人不打脸,这个敬文兄的一声柴二皮,顿时引起众人的一片哄笑,原来这个柴二皮实名叫柴波,一次书院夫子举行月考,柴波一时疏忽大意,在试卷上填写姓名时,波字忘写三点水偏旁,只写了个皮字,夫子收上试卷后,看到这张姓名写着柴皮的试卷,瞬间被气得哭笑不得,拿起试卷举在手里晃着问:“柴皮是那个?柴皮给我站起来!”
柴波一时没反应过来,还随着夫子的目光室内在左右张望,寻找着这个从没听说过,叫柴皮的同窗弟子,直到夫子拿着试卷气冲冲走到他面前,他才恍然记起,这教室内好像就他一个姓柴的,只好忙不迭从座位上站起来,惹得教室里其他弟子一阵哄堂大笑,夫子撅着山羊胡,瞪圆眼睛对他骂道:“你这个二皮脸,连个自己名字都写不好,将来如何能堪大用?”
从此以后,柴波就被同窗起了一个柴二皮的绰号,只不过因为这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