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飞腿不耐烦道:“老头,这次你可听清楚没有?”
老头忙点头哈腰道:“两位差爷,小老儿这次听清楚了!”
“那好!”张飞腿歪头对身边的牛小保道:“走,我们进去搜一下,你搜楼下,我搜楼上!”
老头被吓了一跳,慌忙伸开双手阻拦道:“二位差爷这可使不得,里面还有客人在吃饭,你们二位进去一搜,这饭就没法再吃了,况且,店里所有的活鸭都在这门口放着呢!客堂里那能拿着活鸭子进去呢!别的不说,就活鸭子身上那些屎腥味,还能让人吃下饭?”
张飞腿将手里水火棍往地上一杵,瞪着眼睛怒声道:“老头!你敢阻拦公差执行公事,看来你这胆子不是一般大,等会你随我俩一起回公堂,我要向通判大人禀明此事,送你几天牢饭吃吃!”
老头闻言赶紧收回双手,哆哆嗦嗦道:“差爷,你就是借小老儿个胆子也不敢阻拦你执行公事呀!小老儿只是店东不在店里的时候,替他掌管一下店内之事罢了!”
张飞腿冷眼道:“别说店东不在,就是他在店里我们也照样查,你给我让开些!”说着就和牛小保拎着水火棍要进店。”
老头灵机一动,赶紧上前拉住张飞腿的手,小声道:“差爷,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张飞腿眼珠一转,心里立刻有数,扭头对牛小保说道:“你暂且在此等候,我去去就来。”
说完他跟在老头身后绕到鸭味馆后面的一间耳房里,耳房里地方不大,摆设也简单,除了床,椅,柜,外加一张桌子,就没有别的家具,老头用衣袖在椅面上拂了一下,满脸堆笑道:“差爷,你请坐。”
张飞腿没理他,将水火棍夹在腋下,立在耳房中间,双手抱在胸前,歪着头,冷然道:“有什么事,快说!我还要回府衙去向通判大人复命。”
老头赶紧从身上摸出一把钥匙,弯下身子,打开房间里唯一的柜门,伸手从柜里拿出一串铜钱,双手捧给张飞腿,讨好道:“差爷,小老儿给两位的一点茶水费,还请笑纳!”
张飞腿接过来,在手里掂了掂,满脸嫌弃道:“老头,你们这鸭味馆生意不是挺好的吗?怎的穷成这样?”
老头小心笑道:“差爷,小老儿只是店东请来的帐房,柜上的钱没有店东的话,小老儿可不敢动用!要不,等到店东回来再对两位表示感谢?”
“算了。”张飞腿见好就收,将手里铜钱揣进怀里,脸色也随之缓和了不少,他对老头道:“有什么事,说吧!”
老头赔着笑脸道:“小老儿就是想恳请两位差爷不要在馆内随意搜查,因为馆内现时还有不少客人在吃饭,其中还不乏一些老客在内,若是真要闹腾起来,恐怕对以后的生意都有影响!”
张飞腿想了想,对老头道:“行,不查就不查吧,只是我和我兄弟被通判大人匆忙差遣出来,连午饭都没来得及吃,你把你馆子里的招牌菜,“三套鸭”给我和兄弟来一份垫巴一下,我呢,楼上楼下空手随意溜达一圈,应付一下了事。保证不会影响到你店内生意!你看怎样?”
老头暗叹一口气,勉强笑道:“差爷,你和你兄弟先去客堂随便找个地方坐下,我去厨房里安排一下!”
张飞腿和老头说好,提着水火棍回到鸭味馆门前,牛小保急忙凑上来悄声问:“怎样?”
“不怎样。”张飞棍摇头解释道:“这馆里的银钱都是有店东一手掌管,没有店东的话,老头不敢私自动用!”
“特娘的!”牛小保闻声骂道:“看来老子不进去闹腾一番,这帮土肉头是舍不得拿出钱来!”说完抄起水火棍就要往馆里冲。
张飞腿赶紧伸手一把将他拉了回来,并劝道:“算了,算了,人家店东不在,也是有情可原!这不,老头对我说了,为表示歉意,他特意安排厨房上他们馆子里的招牌菜“三套鸭”,让我俩吃饱喝足再回府衙交差。
“嗯,这还差不多。”牛小保气哼哼将手里水火棍往地上一杵!
“走,进去坐吧!外面怪冷的。”张飞腿缩了缩脖子,拽着牛小保,俩人将水火棍夹在腋下,进到鸭味馆里。
鸭味馆一楼是个摆有二十余张桌子的大客堂,虽然隔起一些地方作了厨房,还是显得非常宽畅,此时还有几张桌上有人在喝酒吃饭。
俩人刚挑了一张僻静的桌子坐下来,肩上搭着抹布的店伙赶快提着一壶茶水走过来,先是抽下肩头的抹布将桌子擦了擦,将俩人面前空杯倒上茶水,接着点头哈腰道:“两位公爷,先喝杯热茶暖暖身子,想吃点啥,吩咐小的一声,小的立马去厨房让厨子给您做出来。”
张飞腿眼皮一翻,傲然道:“你们馆里的账房老头没对你说吗?他请我们兄弟俩吃三套鸭。”
店伙听说先是一愣,随后马上就反应过来,连忙陪笑道:“原来是胡帐房的客人,小的这就去厨房看看两位爷的三套鸭做好没有。”
“哎,小二,你等一下。”牛小保见店伙要走,忙张口叫住他。
店伙转身笑道:“公爷,还有什么吩咐?”
牛小保将身上的衣服裹了裹,嘶哈道:“我说小二,你这店里恁地这样冷?有没有暖和一些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