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仪捂住了自己的嘴，干脆盘腿在桌子底下坐了下来，想着找个合适的时机偷偷溜走。
她现在不太适合跟闻璟撞在一起，不然，又是麻烦。
椅子腿摩擦地面的声音响起，闻璟和王睿应该是坐下了。
闻璟出奇地安静，倒是看起来话不多的王睿，喋喋不休地开导他。
“璟哥，离个婚而已，对你来说反而是好事儿，想想曾经的你，多么放荡不羁爱自由啊，自从结婚以后，你出来玩的时间明显就少了，每天都要按时回家应付老夫人的视频电话查岗，我记得你当时可没少抱怨。”
“你和乔仪结婚，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应付闻董他们的催婚，现在目的达到了，乔仪又不会缠着你，爽快离婚，多好的事儿。”
“而且，你不是最讨厌被人管着了吗？乔仪一看就是那种按部就班过日子的人，假结婚还好说，她管不着你，要做真夫妻，肯定少不了管东管西，生孩子让你当奶爸，洗手作羹汤，把你困在家庭里，喝个酒打游戏都难，你就说恐不恐怖吧？”
王睿是连哄带吓唬的。
这段时间，他被闻璟折腾得不轻，突然有些怀念曾经那个散漫爱玩还不着调的老板了。
最起码，曾经闻璟的心思可没这么难猜，还能很好地平衡私生活和工作。
不像现在，工作起来没命。
乔仪闻言，悄悄吐出了一口气。
觉得王睿说得很对。
就这么宣传她！
她就不信，闻璟那么外放爱玩的性子，还会对她抱有心思。
她竖起了耳朵，接着听下去。
闻璟的声音，缓缓响起。
倒是少有的平静和稳重。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
他眼尾泛红，默默给自己蓄上了一杯酒。
“可结婚以后我才发现，被人管着，也是一种幸福，我求之不得。”
“我就喜欢乔仪在我耳边絮絮叨叨，管我骂我，甚至打我都行。”
“你知道我为了她办了多少傻事吗？”
闻璟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苦笑出声，带着自嘲。
“我故意做错事情惹她生气，甚至不惜招惹裴言川，就为了……她能多骂我几句，每次只有我捅出篓子，她才会搭理我，利用我的时候，才会给我牵小手。”
闻璟说的这些，可气又好笑。
王睿叹了口气。
这恋爱脑是真的没救了。
只能精神攻击。
“可乔仪经历过一段婚姻，有过别的男人，跟你各方面都不匹配，你真的一点都不介意？”
闻璟笑了。
“介意？为什么要介意？离婚又不她的错，是裴言川口口声声说着爱她，却没有好好保护她，还和别的女人不清不楚。”
“我就是对感情太迟钝了，我但凡能早一点遇到乔仪，早一点意识到我对她的感情，就绝对不会让她受一点委屈，她骑我头上都行，把天捅破了我都能给她兜住。”
闻璟又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酒劲上头。
“我现在就怪我自己……有证驾驶的婚姻都能被我搞砸，那么好的老婆被我当工具，还把男人的面子建立在我老婆的尊严之上，我他妈真是个傻缺，大傻缺！活该结婚仨月，就正儿八经亲了一口老婆！”
闻璟有些醉醺醺的，骂起自己来一点也不含糊。
乔仪在桌子底下，是又好气又好笑，心情有些复杂。
闻璟对待感情，蛮真诚的其实，性格也比裴言川有趣多了。
除了，某些时候有些幼稚。
随着时间的推移，闻璟醉的愈发严重，场面逐渐不可控。
“老婆，乔仪，你快来管管我……我比裴言川年轻，比裴言川有钱，身材也比他好，你快来骑我，摸我，蹂躏我……我用起来肯定比那个老腊肉舒服，你回来试试我吧。”
乔仪咬紧了牙关，小脸蜡黄。
谁能管管这货？
王睿也有些听不下去，连忙夺过他手里的酒杯，用公事转移话题。
顺势问出了自己心底的疑惑。
“璟哥，那个二十年前工人坠楼的案子，你怎么这么看重啊？”
“当初出事之后，那个公司就被注销了，闻氏做过手脚，抹除了痕迹，就算有人怀疑，也不可能找到对闻董事长不利的证据，为什么非要把这个帽子扣在傅氏的头上？”
“最近在背后偷偷调查的人，我已经查出是谁了，就是嫂子那个前夫，你早就知道对不对？”
乔仪闻言，眸子颤缩，瞪大了眼睛，及时捂住了嘴，才没让自己发出声音。
听到有关坠楼案的话题，闻璟也精神了不少。
王睿是他的秘书，有些事情根本瞒不住他的。
瞒着，也不利于他处理这个案子。
“二十年前那个案子的受害者，是乔仪的父亲，而我……是她的杀父仇人。”
闻璟的话音刚落，桌子底下突然发出了细微的声响。
像是女人的声音。
闻璟大脑彻底清醒了过来，眼神骤然变得凌厉异常。
和一旁的王睿交换过眼神之后，缓缓掀开了桌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