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不伦的怪物,口口声声地说爱我,也没见你管住过自己的下身!被你寻来的那些无辜的少女,哪一个你没有宠幸过!”
闻非晚的脸上全都是藏不住的恨意。
这吃人的皇宫,将多少女子的尸骨埋葬在此处,她们做错了什么?灵魂被毁,身体要给她做容器,可是她也不得已要毁掉她们的身体!
“你承认吧!你其实只是拿我当你姐姐的替身,所以才幽禁了我一辈子!”
“我不是!”
钟离慊略显苍老和疲惫的眼睛瞪得铜铃般大,青筋暴起,好像是最见不得光的秘密被宣之于众。
他摇着头,否认着,颤颤巍巍地向闻非晚走过去。
“晚儿,不是这样的!我此生只爱你一个人啊!”
“你闭嘴啊!你的爱是世上最恶心的东西——你将砚澈还给我!你将我二十载的自由还给我!你拿什么还!就靠你动动嘴皮说的话吗?啊?!”闻非晚已经快要被气疯了,她尖叫着抓住了钟离慊的衣领,一巴掌扇在了钟离慊的脸上,他口边的血迹印在了闻非晚的手上,闻非晚厌恶地用帕子擦着手,钟离慊却满心愧疚与心疼,着急地想要拉她的手擦干净。
“对不起,对不起,晚儿的手怎么能沾到脏污呢?”
闻非晚狠狠地推开了他,他虚弱的身体已经再也站不起来了。
元月的灵魂就在旁边看着这一幕,再一次被震撼到。
这已经不是一般的疯子了吧?
“你从小便对自己的姐姐有了感情,宛仪公主为了离开你,与侍卫逃走,生下的孩子也被你登上王位后几番搜寻夺走了!你还说不是!我只是给予过你一丝关怀,你便将我当成了宛仪公主的替身!你就是全天下最恩将仇报最该死的野狗!”
闻非晚居高临下地看着钟离慊,眼神中没有半分温度,全都是想杀人的怒火,她紧咬着牙关,手中紧握着匕首,巴不得现在就插进他的胸膛,让他也体验一次刀子没入心脏的感受。
可是这是月儿的身体,就怕这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她不能让月儿背负弑君的恶名!
反正这只野狗,也活不了了……
他这样的人,会下十八层地狱吧。
“不是啊……”
钟离慊的声音慢慢微弱,他躺在地上眼睛直直地盯着阳光,模糊的眼前又浮现出了曾经长姐的脸。
太久了……都快要不记得了。
长姐是他唯一的姐姐,是他在这冰冷的宫中唯一的温暖,怎么能背叛他和别的男人出逃呢?
后来,晚儿出现了,和长姐一样是个温暖又明媚的女子,他又找到了心中依靠,他知道他和长姐是永远不可能的,可是为什么晚儿也选择了那个和他完全不一样看起来那么碍眼的男人呢?
元砚澈,他芝兰玉树,清风霁月,学识与武艺均在他这个皇子之上。
怎么能有臣子比自己出众!怎么能有臣子得到了他没有的东西!
他是皇帝啊!他想要的东西为什么都没有得到呢?
“我怎么会不知道丹药是毒物呢?我只是……想……”
想等到你活过来的那一日,想和你一起活下去。
“凛雁,过得还好吗?”闻非晚笑容明媚地看向凛雁,绕开钟离慊,他还想抓住闻非晚的裙摆,却被闻非晚踢开了手。
“檀樊……”凛雁向来狠辣的眸中滚落着泪水。
二十年,她终于见到了她的大人。
“啊——”
凛雁扑向了闻非晚怀中,第一次像个小孩子一样放声大哭了起来,闻非晚拍着凛雁的头,就像在哄小姑娘一般。
“你受伤了?”闻非晚担心道。
“要好好疗伤啊……”
凛雁摇着头。
赶来的南风族人看到了闻非晚,纷纷跪在了地上,虔诚的眼中饱含泪水,闻非晚微笑着,眼中很快也蓄满了泪。
“凛雁乖,我要走啦!”
“不要!不要!”凛雁将闻非晚的腰搂得更紧了些,霸道又娇蛮。
“这是月儿的身体,我知道你从小就不喜欢月儿,但是这是我的宝贝呀……”
凛雁的确不喜欢元月,闻非晚本就极难有孕,生下元月就已经要了她一半的命,元月从小身体就不太好,闻非晚更是时时刻刻守着元月,身体每况愈下,在凛雁的认知中,元月就是大人的累赘。
多年来,她只想着怎么替檀樊大人报仇,却从来不会管元月的死活,在她心里,只有檀樊是最重要的。
凛雁看了看那个躺在地下的明黄色身影。
是啊,只有檀樊大人是最重要的。
他有一双如同孤狼般的眼睛,危险又脆弱,年少时期的心动与心疼,就当是她的报应。
“这位小兄弟是谁?”闻非晚看姬时屹一副冷脸,看着她的眼中还有浓重的担忧,向着旁边的元月问道,凛雁的身体一僵,闻非晚也感受到了。
“就是一个……嗯……弟弟?”元月在旁边打着哈哈。
“弟弟?”闻非晚面露疑惑,姬时屹神情也滞了一瞬,好像能看见元月似的向她的方向看了过来,漆黑的眸子此刻更黑了。
元月突然觉得背后有些冒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