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仅仅一年多没来,北境便已变得满目疮痍。
曾经还充满烟火气的北境中心漠州城,从前北狄的商人亦可来往,如今却是被战火席卷的断壁残垣目不暇接,四散在地面的断剑与残破的盾牌无人收,新旧血迹斑驳于损毁的路面与断壁之上。
北境的寒风刺骨,被黄土掩埋的尸骨堆暴露一角,已经快比人高,元月的内心一阵阵沉重。
“不是已经结契,二十年内不再开战吗?”元月看着灰暗的前方,奇怪的是,这漠州城竟然没有一个守卫,是成为了鬼城被放弃了吗?
“定是一方先违背了契约,战争就是这样永无止境的。”南风意毫不在意地说道。
他们三人大喇喇地走进去,没有埋伏,也没有任何阻拦,原本还有几个人在墙边挖着野草,看到他们三人立马抱头鼠窜,家家户户都关起了窗户,一些胆子大的探出一点点头立马便被人按了回去。
看见三人没有露出什么兵器,也没有凶神恶煞地要杀人放火,也没有穿着那身官服,里面的人便开始隔着破破烂烂的木窗窃窃私语。
“怎么了?他们在说什么?”
元月很难理解现在的情形,这里的每个人都如同惊弓之鸟一般。
“管咱们叫恶鬼呢~”南风意肆无忌惮地走着,活脱脱一个小霸王,如今易容成了小伙子,更是嚣张得不知天高地厚。
元月有些尴尬,虽然地处边境,但他们都是一个国家的人,虽然易容了,也不至于长得那么像恶鬼吧……
走到了一处巷尾,扑面而来的血腥气和小孩子们惊恐的啼哭声让三人都皱紧了眉头,元月提气一跃到了血腥气散发的源头。
“住手!”
元月大喝一声,眼前身着官兵服饰的几人纷纷回过头,刚好不再遮挡视线,元月的眼神探向几人身前,胃里却瞬间翻江倒海。
“你们……”
元月看着眼前被开膛破肚的幼小的身体,还有几个孩童吓得已经丧失了神志,鲜血的腥气刺激着元月的鼻腔,她怒从中来,随后踏风而来的南风意与南风泫眼中也露出了冰寒。
这场面,谁人看了不心惊?
就算是入了敌国城池,也是不可滥杀百姓的,何况,他们是本国的百姓,还是幼童,这些官兵,着实该死!
“哪里来的三个不要命的山匪?胆敢阻拦官兵办事?”
一膀大腰圆的男人推开押着孩童的小兵上前与元月相对,他是这漠州城的副将王绍佑,在这漠州城,还没什么人敢拦他。
“来人!给我拿下!”
一言不合,元月与冲上来的官兵们打了起来,她早已难忍胸中怒火,抽出了长剑,但是看见旁边的孩子,她还是收回了那锋芒毕露的剑影,宝剑并未出鞘,南风兄妹二人也知晓元月不想将事情闹大,因此也就是随便长腿一伸踹倒了一片,对付他们,不必动用丝毫内力便能将这几个畜生打得动弹不得。
王绍佑眼见三人连喘息都未加快就已经快要杀到他的面前,表情闪过了一丝慌乱。
“快!快去禀告!有人……”
王绍佑抓住了旁边一人,让他赶忙去找巫将军派人增援,可这时,一个小兵从元月的身后急匆匆地跑来,看见眼前倒了一片的兄弟,元月三人眼神中的杀意让他没敢过去,直接跪在元月身后向王绍佑喊话。
“报告王副将!”
“大将军过了寒关,已经……”
还没等那传信的小兵说完话,身后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只见一鬼面男子纵马而立,玄色对兽云纹窄身锦衣,身披墨色貂皮云氅,肩如远山辽阔,勃然英姿居于高位,诡异的面具下似有睥睨之意,逼迫感极强。
随后又陆陆续续来了人,御马停在那人身后,看起来是那人的属下。
王绍佑瞬间越过元月一行人上前,仿佛有了撑腰之人便丝毫不惧了,跪在那鬼面男子马前。
“大将军!末将正为圣上采集药引,谁知那三人竟敢伤我官兵,定是北狄奸细!”
王绍佑狗仗人势的样子格外滑稽,元月气极嗤笑一声,现在这副普通汉子的脸表情更加生动。
药引?
那狗皇帝竟然要用稚子的心肝来做药引吗?!难怪漠州城变成一座鬼城!人人称他们为恶鬼!
元月的讥笑似是惹恼了对面之人,只听中气十足的呵斥传来。
“放肆!何人敢在城中闹事!”
一老将引马上前一步。
元月抱住长剑,悠悠说道。
“闹事?老子这叫替天行道!”
元月的话引起了那老将的火气。
“三只山匪!大将军,老夫定要取了贼人首级!”
说罢,那老将身手矫健地从马背之上跃起,拔剑朝元月三人袭来。
南风意笑得邪气,手中的鞭子挥舞起来,在小巷子有些施展不开,但是也够那老将喝一壶了。
眼见成老将军都被那年轻的小厮缠住了,身后的几人也加入了争斗,瞬间,这小巷子间便毁了。
元月在踢倒身边的官员时,抽身观察着静坐在玄色宝马之上的鬼面之人,这人气场实在难以令人忽视。
在南风泫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