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你并无夫妻之实,嫁妆我会补偿给你,再连带这两年来的补偿,我一定竭尽所能。”
三人陷入了僵局,姬时嵘沉声道,坚定地承诺着。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他说到做到,毕竟是他理亏在先。
“楚家的嫁妆,我也全部给你,你带走便是。”
楚昔梧的眼神沉静,言语间豪爽极了,元月看了她一眼,心中暗自嘀咕。
看楚昔梧眼神清明坚定,看向姬时嵘的眼神中也没有小女孩陷入爱情的痴迷,对她貌似也没有太大的敌意,只是想让她离开,还好言相劝,并不像是资料所显示的那样,是个不折不扣的汉子茶。
楚昔梧因为跟着父亲从小混迹在军营,被当成男孩养,所以一直都把她的独特挂在嘴边,还说着什么最不屑拘泥于一方宅院之中的女人,整日情情爱爱勾心斗角,她张扬、鲜活,的确和其他女子不一样,或许正是因为这样,才能让姬时嵘如此另眼相待,活力满满的她也很受罗氏和姬凤眠喜欢。
难道此人心机颇深,连自己都难以看出吗?
还是说现在还没到那一步,只是先礼后兵呢?
思及此处,元月眸光深了一些。
“真是好一对痴男怨女,鹣鲽情深令人歆羡,不过……”元月顿了顿。
“将军此次立功荣耀而归,但在朝中根基未稳,此举不说惹人非议,眼红之人说不定还会参将军一本……”
“一回京便与元太师的遗孤和离,祖父门生众多,当朝为官的更不在少数,将军当真想好了吗?”
元月的声音依旧温柔得体,只是说出的话却不得不让人斟酌。
果然,姬时嵘的眼神沉了下去,脸色也一脸严肃。
楚昔梧看着姬时嵘,眼神古怪,好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既然楚姑娘等不得了,将军府在郊外还有一处院子,风景宜人,一直舍不得变卖令人打理着,不如楚姑娘就去那里养胎吧。”
元月看向楚昔梧和姬时嵘,观察着二人的表情。
果然,原本居高临下的二人像是点了的炮仗,突然爆炸。
“你让我做外室?”楚昔梧率先发难,语气激烈。
“你!——你怎能如此折辱于我!”
这件事情好像让楚昔梧受了奇耻大辱一般,她的脸色一下变得格外涨红。
楚昔梧也没有想到,一向知书达理识大体的元月,竟然能让她做外室。
“元月,你怎能如此?”姬时嵘也觉得此举是在落他的面子,就算他们姬家没有太多规矩,他也是有廉耻之心的。
如果让人知道他养了外室,别人会怎么戳他的脊梁骨?
元月眼眶再次红了,这次是憋的,其实她真的快要忍不住了,她真的很想一人给一巴掌,让他们好好认清现实和自己的定位。
什么档次!竟然敢和她大声!
“我?折辱你?难道为了素不相识的你,我要自请下堂把你三书六聘娶进府中才算是尊重?”
“是你自己,无媒苟合有了身孕,无力解决所以只能相求于我!”
“将军亦是如此!是你们,有求于我。”
元月尽量稳着自己的情绪,让自己的语气不那么犀利。
她声音本就柔软,再加上她弱柳扶风的样子,倒是令姬时嵘再次愧疚了起来。
“你们二人都久经沙场,必然明白做出的每一个决定都该落棋无悔,并为决定承担后果,去郊外的院子还是前途,将军自行决断。”
元月丢给两人一个孤傲又瘦弱的身影,姬时嵘望着那背影出神,楚昔梧看着姬时嵘,又看向元月的背影,手指掐进手掌中,钻心的疼。
“为什么资料是错的!现在是无关紧要,要是在哪个重大节点上出岔子怎么办啊!”
元月摇着来财泄愤,来财又被摇晕了。
“人家也不知道嘛……”来财委屈巴巴的样子可爱极了,元月把它一把扔到了小椅子上。
“快去查!”
元月心烦地走到了一处废弃的小亭子,干脆一屁股坐了下来,下面的池塘不太干净,长满了青苔和杂草,不过也时常有下人前来打扫,并没有臭气熏天。
“啊!——好烦啊!他们怎么能如此无耻!”
元月扶着栏杆,大声骂道。
她真的好久没有这么憋屈过了,但凡不是原主想要姬家永无宁日,她早就接过和离书跑路了,谁愿意和他们家长里短比比叨叨的。
妈的——
脏话还没完全说完,只听见下面传来一声浅笑。
元月立马警铃大作,神情不似往日温柔清冷,反而充满了警惕与犀利,语气也带着不善。
“谁?”
只见一青衣男子从亭下的杂草堆里起身,嘴里还叼着一根兔尾草,精致的眉眼间和姬时嵘有几分相似,却比姬时嵘俊美了不知多少,眼波流转,眉目含情,一双标准的琥珀色桃花眼中带着几分调笑。
“嫂嫂看来很是苦恼啊——”
“正好,我也是。”
姬时屹松松垮垮的长衫有些凌乱,如墨的发丝散乱在身后,他走近了几步,神色慵懒,薄唇轻轻勾起,少年的脸还不够成熟,带着几分稚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