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素凤听袁老说明依依要收十万两银子的药费,当场发怒:“什么?他占了我便宜,还敢收我医药费!” 赵四娃一听也火了,忿忿不平地道:“什么叫占你便宜?看病给大夫诊金,抓药给药费,这不都是天经地义的吗?哪里占你便宜了?老大尽心尽力为你解毒,自己都累得病倒了,要我说我还觉得老大亏了呢。” 凌素凤目瞪口呆:“你说他病了?他自己不是圣心谷的传人吗?自己怎么反倒病倒了?” 赵四娃两眼一瞪,冷冷地道:“很讽刺是不是?要不是为了给你捕这条闪电金箴鱼,老大怎么会掉到冰湖里?她先前受了伤,身体还没复原,一着凉就生病了。她自己着凉生病了还强撑着给你解毒,天地良心,哪里占你便宜了?” 凌素凤一颗心揪了起来,不顾身体虚弱,掀被下床:“他在哪里?我要去看看他。” 赵四娃伸手扶住颤巍巍站立不稳的凌素凤,摇头道:“你还是别去了,老大这时候定不想见你。” 凌素凤身体僵住,像是从头到脚被一盆冷水浇透,抬起头看着赵四娃,眼神中满是困惑和不甘:“为什么?” 赵四娃叹了口气,回答道:“老大是个很要强的人,不愿意被人看到她难受虚弱的样子。” 他在心中默默地道:“她生病了,从昨日昏睡到现在都还没醒,我总不能让她睡觉还戴着面具。如果我没征得她同意,就让外人看了她的脸,她一定会生气的……” 灵素凤却突然眼睛一亮:“他是不是介意他脸上刺青?” 治疗时,凌素凤曾经扯掉了明依依脸上的布巾,看见她眼角下的凤蝶毒斑。 当时她意识模糊,只看到一只美艳的五彩凤蝶,却不知为何“孟云”脸上会有这样的凤蝶。如今想起,只以为那是以块刺青。 大周奉行圣人之说,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认为奉行孝道的人,不应毁伤自己的身体。因此,一般只有受刑的人,又或者是被卖作奴隶,才会“黥面”,也就是在脸上刺青。 但明依依脸上的五彩凤蝶,并不像是受“黥邢”的犯人那般的刺字。而奴隶身上被打上的标志,通常是奴隶贩子打上去的,手法粗糙,常用烙铁而不是刺青,且为了好出手,一般不会直接破坏面相,会打在身体其他的地方。 而明依依脸上的凤蝶,色彩鲜明,造型精致,不似寻常奴隶身上的标志,反倒像是某些风俗特异的番邦,会有一些身份特殊的人,通常是巫医一类,身上带有的含有特殊意义的刺青。 凌素凤虽然也很好奇这“刺青”的来历,却也认为这并不重要。 她道:“我不会因为这样就瞧不起他的。他可能因为这样无法入仕,可他是个有本事的人,不该就此埋没才华。” 她脸上一红,羞涩地道:“我……我可以支持他,让他做自己想做的事。” 她指的是,如果“孟云”入赘凌家,她可以运用凌家的财力和影响力来支持“他”。不管“他”是想要做药材生意,还是专注医药毒术的研究,她都为“他”可以提供资金支持,让“他”做自己想做的事。 赵四娃却误会了,以为凌素凤是与明依依达成了什么协议,答应为正在发生瘟疫的漓城捐赠物资,支持明依依赈灾。 他大喜道:“你愿意支持老大?那太好了。老大知道这个消息了吗?我去告诉她!”说完,急匆匆走了出去。 凌素凤让袁老扶着她,也跟着赵四娃走出来,来到一间厢房门外,却正好遇见了杨瑞和付祁峰。 原来两人今日收拾好行装,已经向邹老先生辞行,准备出发了。他们知道小师妹病了,放心不下,走之前再来看看她。 厢房的门开着,是赵四娃走进去时太过兴奋,忘记关上的。 “老大,你可算醒了,太好了,”只听得赵四娃兴奋地道,“凌姑娘说了,愿意支持你,让你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太好了,不知凌姑娘愿意捐多少,如果直接是米粮就再好不过了。” “捐多少?米粮?”凌素凤心里莫名地“咯噔”一下,似乎有了不详的预感。 杨瑞与付祁峰听闻,对望一眼,突然双双向凌素凤一揖到地。付祁峰道:“凌姑娘宅心仁厚,我们替漓城受灾的百姓谢谢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