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王摸摸鼻子,被她看得有些讪讪的。
闻声出来的纪二夫人和纪语看着曲潋像个小女孩儿一般扑到姐姐怀里,心里觉得她还真是个孩子。不过会撒娇的孩子有奶喝,没见景王妃为了妹妹,都瞪向丈夫了么?
景王被请进去,他先给纪凛号了脉,又检查了下他的皮肤和温度,然后从怀里拿出一个布包,摊开后,竟然是几排密密麻麻的银针,针尖闪烁着寒芒,看着人心里都发寒。
难道这是要针灸?
见景王粗暴地将覆盖在纪凛身上的被子扯开,就要去扯他的衣服时,曲潋突然叫了一声。
景王这才发现屋子里的人,对她们道:“行了,你们都在外面候着,没什么事别进来,省得我分心,不小心扎错了会疼死人的。”明明语气那么温和,但是内容却很恶劣。
纪二夫人和纪语都忍不住看他。
曲潋看了眼那寒光闪闪的银针,又看向明明一脸慈悲相但是行事分外狠辣的景王,嗫嗫地道:“你别弄疼他……”
景王看了她一眼,不禁笑道:“心疼了?”
“那是当然,暄和是我相公嘛,姐夫你别弄疼他。”她大大方方地说。
景王纵使看过市井中那些胆大的女子,可也没有见过像这小姨子这般胆大直白的,不禁滞了下。
“放心,他能受得住,以前更疼的事情他都经历过,这点算什么?”景王让人拿了壶烈酒和点燃的油灯过来,将银针在火上炙烧消毒。
曲潋被她姐拉了出去。
“吚呀~~”小阿尚的声音响起。
曲沁一看,便笑了,伸手将阿尚抱过来,用脸蹭蹭孩子白嫩可爱的脸庞,柔声道:“阿尚,我是姨母,记得我么?”
阿尚咯咯地笑起来,也不知道她在笑什么。
曲潋在房里转圈圈,纪二夫人和纪语都被她转得头晕,同时也对于景王会医术这点弄得惊奇不已。
“阿潋,别担心,有你姐夫在,暄和会没事的。”曲沁安慰妹妹,对丈夫的医术,她有莫大的信心,上辈子她生了那么重的病,都能让那人多延了一年的生命,何况只是风寒罢了。
曲潋心里知道,但是她没办法不关心。
就在这时,淑宜大长公主过来了,看她憔悴的模样,想必昨晚他们离开后,她也一直没能休息。
众人忙过来给她请安。
“暄和怎么样了?”淑宜大长公主问道,声音里满是疲惫和担心。
纪二夫人过来扶她,笑道:“景王正在里面呢,娘您别担心,暄和吉人自有天相,会没事的。”说着,她忍不住看了一眼外头,没见大嫂过来。
淑宜大长公主是知道景王过来了,也是因为如此,她才知道孙子病得这般严重,顿时有些忧心忡忡,坐在一旁不说话。
曲沁抱着阿尚,将室内的人都看了一遍,眉头微微蹙了起来。
唯独不见镇国公夫人。
“公主,怎地不见镇国公夫人呢?”曲沁温声问道,亲儿子病成这样,二房的婶娘都来了,当亲娘的却没来,有这么当母亲的么?
淑宜大长公主道:“她病了,正在房里休养身子。”
曲沁有些狐疑,但到底不好说什么。
曲潋也没什么表示,她知道她那婆婆最近好像精神不太好,有时候情绪一来了,看起来很是吓人,所以淑宜大长公主让她在上院休养,没事别出来,镇国公府里的人也默认了这种事情。
过了半个时辰左右,景王终于出来了。
他看到淑宜大长公主过来,只是挑了下眉头,然后对妻子说道:“行了,他没事了,养些日子便好。”
曲沁的眉头松下来,朝他露出一个温婉柔和的微笑。
淑宜大长公主看在眼里,心里有些感叹。原本这弟弟性情最是桀骜无情,连皇室的人在他面前死掉,他也不会动下眉头,更不会伸手施救,当年能让他出手救暄和,也是看在她是他姐姐,曾经帮过他的份儿上。
这人只是看着温和悲悯,实则冷血无情。
可如今,他却愿意听一个女人的吩咐,让她这作姐姐的心里无限心酸。
曲潋没注意到这些,她已经快走进了内室,走到床前,看到纪凛的脸色已经没有刚才那么红了,摸了下额头,温度也降了很多,虽然仍是有些烫手,可没有刚才那么恐怖,这让她对景王的医术也有几分惊奇。
不过看到纪凛的衣服有些乱,她又耷拉下嘴角,那人真是粗暴,救个人好像要他的命一样,一点也没有出家人的慈悲为怀——虽然他现在已经还俗了,看来以前在寺里见到他的那种慈悲出尘的模样都是骗人的。
她细心地给纪凛掩好衣服、盖上被子时,淑宜大长公主等人也进来了。
看到孙子神色平和,睡颜安静,淑宜大长公主也松了口气。
曲潋看到景王,又忍不住过去缠他,“不用再开点什么药么?会不会再烧回来?”
“听说许太医过来了,他的医术不错,喝他开的药就行了,他们这些太医胆小如鼠,除非必要,开的药都是滋补的多。”景王不客气地说。
室内的人都有些不自在,越发的觉得这位王爷似乎不像想象中那样好说话。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