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脸抬起来。她心中一颤,以为那天在镇国公府客院的事情又要发生了,心里不禁有些抗拒,却见他只是抚了抚她的下巴,声音越发的丝滑甜腻。
“你有没有发现,这种时候你倒是没客气,白天时候那么温婉可人,规规矩矩的。”他低头,蹭了蹭她的额头,黑暗中那双眼睛亮得灼人,“你是不是发现了?”
“发现什么?”曲潋有些肝颤,不知为何,她好像总是能一下子便感觉到他的情绪的变化,所以对着温煦谦和的纪凛也会跟着心情愉快,对着现在这个在夜色中显得古怪的纪凛,又会跟着不客气,甚至有些抗拒。
想到这里,她心里一凛。莫不是在当初在常州府的祝家时,她心里其实已经隐约地明白了,只是当时没发现,后来也没有多想罢了。
“还说没发现,你最会耍人了,只是不承认罢了。”他突然拉着她,隐入海棠花丛后,隔绝了其他探视的目光,“白天时你送还了玉佩,他……我很高兴。”
曲潋没理他,而是四下看了看,想要跑。
“别跑,我不会对你做那种事了,等以后成了亲……”他又搂住她娇小的身子,笑着在她耳边说。
发现路被他堵死后,曲潋终于死了心了,忍住莫名的惊悚,低声道:“你真的是纪凛?”
“是啊。”
“可是,你明明……”
“哎呀,让你发现啦。虽然不一样,但都是我。”他轻抚着她的脸,语中带着深意:“小坏蛋,你要习惯。”
曲潋心头惊涛骇浪,差点要尖叫出声,便被一只手捂住了嘴,“别叫,会将大皇子他们叫来的。”
曲潋惊骇地看着他,心头乱糟糟的,不知他为何今晚如此诚实,这种事情,一向不是捂得严严实实的么?他怎么这般大方地承认自己有病?承认自己是个精分?
曲潋以前便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他有个秘密,而这个秘密就是他这种截然不同的态度,如今看来,分明是个双重人格的精神病患者。
难道他真的是双重人格?
见他低头就要凑过来时,曲潋惊得一把推开他,就要矮下身跑开,不想被他抓住,拉着她上前,害得她迎面撞到他胸口上,鼻子瞬间疼得差点要飙泪。
“别动,我答应了他,不会再对你做什么的。”他拉着她道。
“他?”曲潋捏着鼻子,瓮声瓮气地问。
“是啊,他就是我、我就是他,既然他为了那天你的态度那么难过,我便答应他,没有成亲之前,不会再对你出手。只要成了亲……”他搂着她的身子,紧紧地将她按在怀里,微凉的手指轻轻地抚过她的脖子。
曲潋鸡皮疙瘩颤起,吓得缩起脑袋,心里将他一阵臭骂,别以为她真的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纯真闺秀,怎么可能听不出他的暗示?色魔一个!他才多大啊,竟然想这种事情——只要想到白天时纪凛那清正如玉的眼睛,曲潋简直晴天霹雳。
她被他按在怀里,根本动弹不得,只得扯着他的衣袖,让他放开。
“冷静下来了?”柔滑的声音带着莫名的甜腻气息。
曲潋含糊地应了一声。
他稍稍放开她,见她乖乖地站着没有跑也没有叫,不禁有些满意,掬起她先前因为挣扎而落到颊边的一缕头发,笑道:“你素来就是个识时务的,从小就会耍人,不过也算是优点,至少有自知之明。”
曲潋憋屈,“你别说这种我听不懂的话。”
“不是听不懂,怕你是忘记了吧?”他的声音突然变冷。
曲潋缩了缩脖子,不吭声,脑子里却飞快地回想小时候的事情,如何也想不出自己什么时候见过他。哦,对了,听说是在她爹去世之前,她病得糊涂时在房里见过,可惜当时她病懵了,根本对他完全无印象,也没听奶娘说她当时有打人或做了什么事,不过当时就是糊里糊涂地将镇国公当成她爹,对着镇国公喊了声爹嘛。
莫不是其中还有什么隐情。
不过还未给她想到个明白,突然听到了一声低低的惊呼传来,曲潋一惊,就被旁边的人捂住嘴,将她拖到一旁。
湖边挂在柳树下的灯笼在夜风中摇曳,属于小姑娘的快活声音传来。隔着半个湖,那边却幽幽静静的,甚至只有天上的星子闪烁,下弦月高挂在天边,黯淡的月光如水般铺漫而过,将整个别庄的花园照得影影绰绰的。
曲潋探头望去,便见到一个人影匆促地走过,她眯了眯眼睛,认出了那是骆槿的身影。
“听说平阳侯府的别庄里种了几盆月下美人,近来正要花开,所以骆四便邀请大皇子他们一起来赏花。”暗哑的男声在她耳边响起,“大皇子他们就在湖的对面。”
曲潋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凑到身边,忍不住挪往旁挪了挪。
谁知他也跟着挪过来。
曲潋顿时有些泄气,却又无可奈何。
她看着骆槿穿花拂柳而去,若有所思,突然问道:“大皇子妃……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纪凛挨着她的身子,一条手臂扶着她不盈一握的腰肢,整个人几乎都赖在她身上一样,蹭着她的耳畔说道:“不错,大皇子妃生第一胎时难产,伤了身子,以后难再有孕了,偏偏她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