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是容易,有很多选择。可这位表姑娘不比其他的姻亲,可是老夫人的心尖尖,这人选就难选了,若是选个与曲沁家势相当的,怕是老夫人不满意,若是给曲沁选个家势太好的,曲沁身份又不够,人家根本瞧不上眼,真真是左右为难。
这让骆大夫人不禁有些埋怨,明明曲沁父丧母丧,虽说是常州府名门望族、书香门第,可这身份并不高,偏偏老夫人常居京城,这眼界变高了,非王孙贵族不可,他们要去哪儿寻个也愿意娶曲沁的对象?婚姻是结两姓之好,你看中人家,人家可不一定看中你,平阳侯府再强势,也不得能这样得罪人吧?
这些日子,她和大老爷将认识的人家的适龄公子都扒拉了一遍,寻出很多和曲沁相配的,其中也不泛勋贵人家,可老夫人没一个满意的,嫌东嫌西,让他们由原来的信心满满变成了沮丧,最后终于发现,老夫人根本是将曲沁按着侯府嫡女的规格给她选夫婿了。
想到这里,骆老夫人有些轻蔑,便是现在曲三老爷还在人世,怕也不过是个地方知府,曲沁只是个知府之女,难不成想当皇子妃不成?勋贵有勋贵的圈子,少有会在文官圈子中挑媳妇的,更不会挑个父丧帮不了什么忙的妻子。
只是,老夫人既然发话了,他们也没法子,只得继续相看。
“娘,老爷最是疼沁儿,自然也愿意为沁儿找一个满意的夫婿,还在相看呢。”骆大夫人含蓄地道。
骆老夫人眉头微皱,有些不满意这个答案。
这时,骆四夫人眼睛转了转,笑道:“娘,过些日子便是你的寿辰了,不如到时候大办一场,请与咱们骆家的姻亲朋友过来热闹一翻,届时您便将沁儿带在身边,让她多见见人,指不定那些夫人见到沁儿如此气度模样,心里会喜欢呢?不是我说,咱们沁儿遗传了她娘的好样貌,又是在您身边长大的,个个都是顶好的,就怕到时候您要挑花眼睛。”
这马屁拍得骆老夫人眉开眼笑,先前的不快一扫而去,拍着骆四夫人的手道:“就你惯会说话。罢了,原本我不打算今年太过铺张,请一些亲朋友过来吃一顿便可,现下看来是要大办了,只望那些老姐妹们莫要笑我临老了反而喜欢折腾。”
“哪里会呢?娘这是有福气,是咱们作儿女的孝顺您……”
骆大夫人坐在一旁,看着弟妹哄得老夫人眉开眼笑,心里有些不屑。
她还不知道这洪氏是什么意思么?不过是惦记着老夫人手中的梯已罢了,等老人家百年后,便会分家,届时他们大房继承侯府,四房便要变成旁支,从公中所继承的财产并不多,都是有惯例可寻,所以便巴着老夫人,想从老夫人这儿多得点好处。
老夫人管了一辈子的家,手里要说没点东西是不可能的,随便漏一漏,都让人眼热不已。
等晚上时,骆大老爷回来后,骆大夫人便和他说起今年老夫人寿辰大办的事情。
“原本不是说小办么?”骆大老爷有些惊愕。
骆大夫人边伺候他更衣边撇着嘴道:“还不是四弟妹,趁机在老夫人面前说寿辰大办,届时也好给沁丫头相看人家,也不瞧瞧沁丫头的身份,可不是咱们侯府的嫡女,只有人家挑她的份儿,哪能让人挑她?”
骆大老爷听得有些不舒服,说道:“沁丫头是妹妹的女儿,她自幼丧父丧母,咱们作长辈的自该多尽心,也好让老夫人安心。得了,既然老夫人发话,便由着她吧。”
骆大夫人就知道他会这么说,虽然抱怨不成反被训斥,但也不敢顶嘴反驳,只好嘟嚷了几句。
曲沁姐妹俩可不知道骆老夫人的打算,就算猜出来,她们也不能干什么。
她们正在招待过来探望的骆家姐妹们。
知道她们被老夫人接到骆府小住后,骆家未出阁的姐妹们都过来了,大家坐在一起喝茶聊天,很是热闹。
骆樱笑嘻嘻地对曲潋道:“太好了,明天开始,你也和我一起去竹宣斋一起读书,是吧。”
曲潋苦着脸点头,果然她就知道,来了骆府没有自家那般悠闲自在、能随意安排时间。
“开心点,咱们都是这么过来的。”骆樱扯扯她的脸,然后压低了声音对她道:“对了,我告诉你啊,我爹娘最近都在忙着帮沁表姐相看对象呢,但是好像祖母没一个满意的,所以现在我也不知道哪个会是未来的沁表姐夫。”
曲潋眼睛微转,很快便明白定然是老夫人眼界高,又想给疼爱的外孙女最好的,所以才没能决定下来。虽然这么说很灭自己威风,可曲沁也知道他们家的情况,怕是门当户对的骆老夫人瞧不上眼,而能瞧上眼的,人家可瞧不上他们。
这么一想,不禁有些气闷。
曲潋也觉得自己姐姐千好万好,但架不住这是个拼爹的年代,恰恰他们老爹早就不在了。
不过她仍是叮嘱骆樱,若是有什么情况继续和她说。
骆樱拍着胸脯保证,她是长房的嫡幼女,又是龙凤胎,很得父母疼爱,打探起消息来轻而易举,没人会防着她。
等说完了这事后,骆樱趁着姐妹们都围着曲沁说话时,趁机将曲潋拉到房里说话,然后让她的贴身丫鬟翠屏将一个檀木盒子捧上来,对着她直笑,笑得曲潋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