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 你一直都被关在弗洛斯特庄园的后院中。 你之所以知道这个,是因为当房间拉开窗帘,你注意到了花园里正对着你的圣母雕像——那日你和弗朗茨过来参加宴会时就对这座高耸的雕像印象深刻。石刻的面容圣洁而温柔, 而那宽宏悲悯的目光仿若就落在你身上。 你没有什么事可做, 也无法正常行走,如果埃德加和西里尔不在, 你就让女仆帮忙将你推到窗边, 一坐就是一下午,借着温煦的阳光翻阅书架上的那些书籍。 就连这些书都被割成了毛边。 当然他们在也对你没什么影响, 你已经练就了把他们当空气的本事, 身处弗洛斯特庄园, 埃德加每天都会来到你的房间, 但他借着身有课业的缘故, 每次看望你的时间并不长。而西里尔不一定每天都过来,但一进你的房间基本就要待上一天。 或许是都抱着等彼此先下手的心思,他们确实没有动你,偶尔三人集聚, 你冷眼看着他们交锋的场面, 心里判断了一下自己目前的处境。 他们彼此拖着未必不是机会,你暂时是安全的。 这两个人将你带过来是冒用弗朗茨的名义延长试婚,他那边现在焦头烂额, 没工夫注意你这里,不知道他能被埃德加拖多久。至于其他人,你想来想去能注意到你情况并且能帮上忙的,只有看护院那边的阿诺德和清河, 回到联邦军校的亚伦, 以及你许久没联络过的军团长。 至于艾尔和父母那里大概也能发现, 但你不希望他们卷到这件事里,……毕竟,跟庞大的旧贵族一派比起来,你们家渺小如蚁,你希望家人首先能保证自己的安全。 用过午餐后,女仆拉开窗帘,像往常一样将你推到窗边,你拿起放在膝盖上的一本新书缓慢地翻阅了起来。 暖烘烘的日光熏得你有些困意,于是你撑着侧脸,精神困顿地闭了闭眼睛。 “小姐,我将您推到床上休息吧?” 女仆躬身,在你耳边轻声询问道。 你摇摇头,示意在这里就好。静谧而温暖的环境中,你的呼吸微微放缓,小憩了一段时间。 西里尔推门进来,一看到室内的景象便下意识地放轻了动作,目光怔怔地放落在你白皙美丽的面容上,随后不合时宜地松了口气。 呼…闻鹊小姐总算能休息了。 你面上不显,但被绑到这里后,精神上的紧张与紧绷任谁能看出来,压力让你变得无比焦虑,总之西里尔时不时来到这里,连你一个好脸色都没得到过。 他这几天还是第一次见到你不带厌恶的神色呢……虽然是因为你睡着了。 他笑着比了个手势,告诉女仆不必出声,随即轻声轻脚地来到你,转了一圈看看你,然后蹲下来,把弄了一下你垂下来的发丝。 流淌的柔墨在他掌心里游动,犹如丝丝缕缕的电流勾了一下他的脊椎骨,西里尔不由自主地心一跳,心虚地抬头看看你,见你依旧熟睡便放心了。 ……闻鹊小姐真是、连头发都能让人变奇怪。 他充满异质感的银瞳浮现出苦恼而思索的情绪,手上无意识地将你垂下来的发丝挽起,胡乱地编来变去,最后编成了个蹙脚的三股辫。 穿着一身整洁的白色西装,俊俏而颇有贵族气质的少年Alpha就这样托起腮,看着那根小辫子发呆。 相处这么多天,迟迟没见埃德加动你,本来以为他那么疯地直接把你绑过来,动作会很快的。 那把你绑过来的目的是做什么呢?难道只是看着你就足够了吗? 西里尔思索着,戳戳那根垂下来的小辫子,看着它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 蓦然地,他又眨了眨眼,屏住呼吸,静静地看向了你。 ……这样美丽的小姐,要说不忍伤害也说得过去,摆在身侧慢慢卸下对方的心防,之后在你情我愿中品尝她甜美的部分不是更好吗? 西里尔动摇了一下,但一想,这绝不是埃德加会做出来的事。 他蹙起眉,隐约察觉到埃德加的行为以及这几日对他的态度不对,他是发现自己的目的了?——可没有理由啊,自己也同样表现出了对闻鹊小姐的兴趣,从表面上来看,仅是因为对埃德加马首是瞻,才没有抢先动她。 毕竟一旦事发,他这同样参与绑架Omega的罪名也没办法逃脱得开,虽然他是有手段让自己脱身,可埃德加怎么会发现自己的底牌?这从逻辑链上就不完整。 怀疑的种子一埋下就如同杂草般丛生,西里尔思来想去不得其解,只得摆弄着给你编出来的辫子,微微叹了口气。 谨慎起见,他得控制一下来见你的频率和时间。 而且也不能这么对你……了。 在他出神地想东想西时,你有些烦地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东西一直在动自己的头发,于是你睁开眼睛,满含冷意的目光与西里尔涣散的银瞳对视。 “…你在干什么?” 西里尔一愣,脸皮很厚地放下了把那根小辫子捏起来,凑到你眼前邀功:“你醒啦,我最近看教程新学的,好看吗?” 你垂眸看他一会儿,随即移开视线,打掉了他的手背。 西里尔笑容不减,搬了个椅子凑到你身边,他没有离你太近,这个角度正好能看到你书本上的内容,没话找话地能和你聊两句。 “凶手出场了诶,是这个职员对吧?” “从他那里找到了证物,证据很充足了!” 西里尔与其说是跟你聊天不如说是在自言自语,他也根本没认真看书本上的内容,悄悄往你这里瞥一眼,又一眼,鬼鬼祟祟地不知道想干什么。 “……不,”你翻过一页,“职员不是凶手,他与被害者是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