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淅淅沥沥下着雨, 将车窗蒙上了一层浅淡模糊的雾气。 你浑身发冷,轻颤着将自己缩进阿尔递给你的外套中,想要借此汲取一丝温度。 雨水顺着裙摆和小腿溅到车内的软毯上, 将座位和地面都弄得湿软不堪。你茫然无措地将自己抱得更紧,不知道等下要如何向阿尔先生赔罪。 他将你带回来, 你却弄脏了他的东西。 你自己都没意识到,因为这几日同学对你突然转变的态度,你变得敏感而多思, 生怕自己再做了什么错事,给别人徒增困扰。 “小鹊。” 车内静默许久,你正想办法将自己的裙摆卷起来, 以免弄湿更多地方时, 阿尔微抬蓝眸,从后视镜里观察了你一会儿, 随即轻而温雅地出声问道:“是学校里发生了什么事吗?” “……嗯。” “你看起来很难过, 我能帮助你什么吗?”他问道。 你沉默下来。 外面的风景流逝得很慢,霓虹灯穿透雨幕打进窗内, 你垂眸看着那一小块洇湿的地毯, 许久之后, 才干涩地张张嘴:“我……也不知道。”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也不知道。 起初那道流言并没有让你放在心上, 你知道自己没有做过这种事,所以问心无愧。就算有人看不顺眼想要陷害你,也会因没有证据而遭到质疑。 你和同学们的关系一直都很好,也许你说得上是受欢迎。 你相信他们不会是信这种口说无凭的东西的。 但出乎你的意料, 谣言就像是一阵风, 摧拉枯朽地动摇了你身边那些人的意志。你仅仅知道自己经常收到情书, 或许的确是有很多人喜欢你,可从不知道你的周围一直保持着一种摇摇欲坠的平衡。 高中还没到Alpha和Beta分居的关节点,你的身边环绕着形形色色的人,他们或是蹲守、觊觎,或是跃跃欲试地踩一踩那条线,想看看你和其他人会出现什么反应。 这种变态的平衡本不会持续太久,但你冷淡的性格就像是令狼群安定下来的一剂良药,他们心中清楚你不会接受任何人,便生生地将爆发拖到现在。 那道流言就像是引爆火药的引信。 你身边的Beta知道自己毫无机会,便早早抽身出来,冷眼旁观;而Alpha则伺机露出獠牙,大大方方地展露出狩猎的意图和强烈的攻击性——不论流言是否真假,这都让他们看到了得到你的可能性,他们一向不讲道理,再也不肯陪你玩过家家的游戏了。 那些友好的同学,善良而真挚的暗恋者,一夜之间全部像是改头换面。你第一次被逼到墙角时便激烈地反抗他们,不可置信地问他们为什么这么做。而Alpha们抱臂笑着回答:“难道你不就是这么随随便便的女人么?” “外面找了有出息的情人,以后你就有未来了吧?不过建议你在学校里也找一个,他的手可伸不到这来。” “只要你接受,我、我或者我们,都会帮助你的。” 年轻的Alpha们自大而又满怀着掠夺的恶意,他们大多家境优越,有信心占有你之后而不被法律惩罚,但没想到的是,你反抗的意志就如同烈火,就连他们也要被咬下一块肉。 最开始你没有经验,身上添了一道道伤,后来你便逐渐精通了和Alpha对抗的门道,学会了找监控,留下证据,到照顾你的老师身边避难;也许那些逼迫你的Alpha确实是喜欢你的,你身上的伤都不重,大多都是因为你“不听话”,他们想办法制伏你时留下的。 可因为你不管不顾的反抗,那群Alpha的獠牙最终也没能撕开你柔软的躯体,你从始至终都将自己保护得很好。 也就是这短短一周,你对Alpha天生带有的抵触变成了浓浓的厌恶,甚至只要一看见他们的饱含情/欲的目光,你就会从内心深处感到排斥恶心,你觉得自己面对的不是联邦所说的天之骄子,而是一群发/情的动物。 ……你绝对不会变成他们那样的。 你一直以来都冷静、克制,为了目标专心拼搏努力,你为自己的定力和自律而感到骄傲,绝不会沦落成重欲的野兽。 那时的事情在你心里埋下了一颗种子,就算多年之后你也一直保持着良好干净的生活作风。你始终认为情/欲是肮脏低劣的东西,连尝试的心思都没有升起过。 但在和阿尔交谈时,你还没有做下这样的决心,你茫然地、断断续续地说完了自己的困惑,随后将额头轻触在冰冷的窗面上。 静默的车内一时只听得到你们二人轻微的呼吸。 半晌,你听到青年轻微的叹息:“这样啊,那还真是让人困扰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呢,小鹊?” 你没有说被欺凌的起因是因为和阿尔在外面的流言,而且这种事你也无法说出口,面对着阿尔的疑问,你心中也感到迷茫,便没有应声。 “……为什么?” 你慢慢回想着这一周和之前的事,才发现那群同学的脸都记不清了,无论再怎么回忆,你的脑海里也全是他们如今丑恶又被欲/望驱使的模样。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阿尔顿了顿,才判断出你不着调的半句话是什么意思,那双冰冷淡漠的蓝眸从后视窗中与你对视:“虽然只是我个人的猜测,我认为发生这样的事,是因为他们太喜欢你了吧。” “喜欢?” “是不是很恐怖?”阿尔笑了笑,温和的嗓音就像是在与你开玩笑,可他说的话却让你毛骨悚然,“喜欢有时能变成连我们自身也无法预料到的情绪,欲/望只是其中的一种表现。” “有些人的爱意甚至能让他们